“天……天阶下品？”
疑惑的声音在寂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确实是天阶下品！”
人群再度沸腾，恭贺的声浪超过刚才称赞叶凡声音两倍！不！十倍！
韩霁雨满脸的不可置信，水灵灵的大眼惊诧地看着父亲。
冲过去一把抱起女儿，韩兆心中自豪、欣喜、吃惊、委屈百感交集。
泪水蓄满他的眼眶，他搂着女儿，兴奋地大声向人群宣布，甚至有些哽咽。
“韩霁雨！天阶下品！”
在洛安王朝这个鬼地方，天阶天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修炼世界，共分炼体、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九阶。
每阶又根据实力由强到弱分一品至九品。
玄阶、黄阶灵根的修炼者到筑基期就已是极限。
地阶以上灵根才有机会凝成金丹、修炼元婴。
最终在茫茫世界中寻求机缘，才可更进一步。
而天阶以上灵根，即使是最低级的天阶下品，只要时间充足，再辅以天材地宝，可轻松跨入合体阶。
在洛安王朝，只要是地阶以上的修炼天才，就有资格参加二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
与洛安王朝境内其他所有宗门一起竞争。
获胜者可以代表洛安王朝和其余八个地级王朝争夺前往大陆中心，去那些灵气氤氲的天级王朝宗门修炼的机会。
如果在那里，获有大气运大机遇，就能突破桎梏，得道成仙！
看着韩兆父女相拥而泣，叶凡衷心为他们高兴。
这些年，韩霁雨一直很照顾自己，自己在蓝星是独生子女，是韩霁雨给了他一种姐姐的感觉。
韩兆也很照顾他，把他当做干儿子看待。
但同时他又有一丝危机感和嫉妒感。
虽说圣女圣子各一位并不冲突，但他的天赋不如韩霁雨。
这注定，即使自己成为圣子，宗门的重心也只会围着韩霁雨转。
一下子从主角转成了配角，听着周围人对韩霁雨的夸赞，至于自己的地阶上品，早已经没有人提及。
这让作为穿越者的叶凡有些嫉妒有些落寞。
“如果我能有个系统，或许我早都是洛安第一修炼天才了吧。”
叶凡在心里想着，失落地低下了头。
感受到儿子低落的情绪，叶枫当然理解，刚才还是人人吹捧上天的神级天才，这会却已经无人问津。
作为一个成年人，叶枫自问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心里也肯定不是个滋味，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他也羡慕韩兆能有个天阶下品灵根的女儿，但他认为自己的孩子已经足够优秀了，他很知足。
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叶枫缓缓道：“没关系的儿子，天赋就像一张纸，只是给了你开始的条件，只要你足够刻苦，你一样能给自己的纸上写下华丽的篇章。”
“更何况，你只是比霁雨低一个小阶而已。”
“爸爸当年地阶中品，也有地阶上品的人和我一起修炼，他们有的人现在四十岁还没结成金丹，你再看爸爸，爸爸二十八岁就已经是金丹期修士了。”
“所以，听爸爸的话，天道酬勤，以后跟着霁雨姐姐和长老师傅们好好刻苦学习，你一定能成为比爸爸更厉害的修炼者。”
叶凡抬起头看向父亲，父亲身上的那股坚毅和不服输的精神从小到大都给他一种安全可依靠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
人声鼎沸逐渐散去，大家仍沉浸在喜悦和惊奇中。
仪式继续，大家依旧三五成群低声讨论着天阶下品的修炼天才修炼速度有多么妖孽。
但很快，人群中不知道谁又大喊了一句，再次让人群炸了锅。
“又一个天阶下品！”
第三位上前测试的少年正是药堂堂主郝恒的儿子郝庄。
“红”光再现，人群喧嚷，一切就如刚才大家恭贺赞叹韩霁雨那样复制粘贴过来。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郝恒在看到这个情形后，怪叫一声上前紧紧抱起儿子，用他的大嘴紧紧在儿子的胖脸上亲了三下。
可算是给他们父子俩熬到头了，郝庄天赋比叶凡高，而且还是天阶灵根，这是纯纯的碾压！
这可比会写几句酸诗要有用的多！父子两同仇敌忾，恶狠狠的看着叶家父子。
从今以后，郝恒就是碎灵宗唯一的男性天才，什么叶凡，那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叶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又一个“天阶下品”的消息冲击的头有点晕，要不是父亲紧紧拉住了他，可能他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如果说韩霁雨还能和他一同成为圣子圣女，最多分走他的一些修炼资源，无伤大雅。
那这个郝庄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按照宗门规定，只有天赋最高的年轻一代才能成为圣子，也就是说，就算韩兆再偏袒自己，圣子的位置也只能给郝庄。
“好吧好吧！给就给吧，我就当个普通弟子，只要我刻苦修炼，我一定可以超过他们。”
叶凡想了半天，最终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麻痹自己。此刻他的心在疯狂滴血。
仪式继续，剩下的孩子们倒没有像这三位这么高的天赋了。
堪堪找出几个地阶中品收入内门，又收了一些玄阶当外门或者杂役弟子。
韩兆此刻像个挨了夸的孩子，喜色浮现在脸庞，这次选拔收获颇丰，韩霁雨、郝庄、叶凡三人让他有了让碎灵宗重回洛安第一宗的底气。
虽然郝庄的“天阶下品”让他对叶凡的规划出现了问题，但这都可以后面再说。
他正要宣布仪式结束。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个狂荡不羁的声音。
“哈哈哈哈！韩兆小子，今年是不是又是只有几个地阶中品啊？再这么下去，你这碎灵宗，可就玩完咯。”
远方一道身影御剑而行，飞速驶到宗门上空。
隔空传音，御剑飞行，这是金丹期大人物才有的特殊能力。
像这种从外宗御剑飞行而来，极耗灵气，起码是元婴期修士才有的能力。
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鸡腿盘坐在一柄长剑之上，边吃边喝。
韩兆向那老者行一礼得意地说道。
“卢叔，承蒙您关心，我碎灵宗此次收入天阶下品弟子两名，地阶上品一名，地阶中品三名，地阶下品十五名，玄阶弟子二百余名！”
听到韩兆说到“地阶上品”，叶凡从未感觉到这个词如此刺耳，尤其是排在“天阶下品两名”之后。
那位卢叔稍微一怔，随后喝一口老酒不咸不淡地说道。
“嗯，不错嘛，没我想的那么不堪。我星耀宗此次倒是也有三位天阶下品的好苗子，还有老夫那小孙女，是天阶中品，果然没辜负老夫的培养和期望。”
“天阶中品”四个字宛如一片黑云瞬间笼罩在碎灵宗众人的心头。
刚刚还得意洋洋幻想着重回第一宗门，没想到人家不仅有更高天赋的天阶中品，就连天阶下品都比碎灵宗多一位。
天阶中品，那是什么概念？
千年以来，洛安未曾出现一位天阶中品的修士。
唯有千年前的洛安皇族之主，凭借着天阶中品的天赋修炼到合体期，方有千年皇族安稳。
看着底下沉默不语的众人，嗦着吃完的鸡腿骨说道：“这样十二年后的大比才有意思嘛，要不然又是我们星耀宗碾压，多无趣啊！”
“小韩子，你可得好好练练他们，要是大比再输的一败涂地，你这宗门，就好好当我星耀宗的分舵吧。”
“哦对了，大比之时，我那小孙女起码得是个五品金丹境，只多不少。”
“不知道你的这两个小家伙吃不吃得消啊？哈哈哈哈，走了，不用送了。”
说罢，卢叔把手中的鸡骨头向下一扔，在众人恶狠狠的目光中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御剑走了。
十八岁的五品金丹？这是什么概念？
韩兆和叶枫也算是一代天骄，十八岁的时候也还在七八品筑基期打转呢。
也难怪哥俩默契地同时道了一声：“妖孽！”
听完那老头的话，站在一旁的叶凡此时心理是崩溃的。
“为什么我没来的时候，出个地阶上品都难，我一来，这天阶扎堆出？”
后来发生了什么，叶凡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郝恒、韩霁雨成了宗门圣子圣女，韩兆下令全力培养他们备战十二年后的宗门大比。
而叶凡，慢慢被这二人甩在身后，天阶和地阶的差距，虽然只有一小阶，但就像名字一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在旁人眼中，韩霁雨和郝庄自是光鲜亮丽。
至于叶凡？已经泯然众人矣。
叶凡虽然不信自己就会从此平凡，他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时间精力来修炼，但收效甚微。
八年过去，他与郝庄、韩霁雨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开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滋生。
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