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什么?”
“那些女人常年霸占着林子,前些日子你们闹了一场,她们倒是收敛了,可没过多久,就又派人去守着,我一个弱女子,身旁也没个可以撑腰的男人,所以就任他们欺负.....”
张秀娥握紧了双拳,眼中冒着火星,恨不得现在就把那猖狂的女人拎出来暴打一顿。
“这群欺软怕硬的腌臜货!我看她们是老毛病又犯了!”
宋禾儿走上前去,劝解道:“算了,她们愿意霸占就霸占,那块地方又不会长出黄金来,咱们自己种些也就是了,到时候让三叔扎一个篱笆,将那块地也圈起来,看看谁敢来抢。”
听到宋禾儿的提醒,张秀娥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与官兵还是换了一些种子的,只是最近的事太繁琐,竟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袋后边.....
“种子我有,可是我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季节适合什么生长,不如我们等天气好的时候,把土都翻出来,然后种上一些试试。”
李强媳妇点了点头,“粗活我啥都会干,别说是种田了,就是挑粪施肥,也是会的。”
宋禾儿见这个女人在这冷风下一直站着也不是回事,于是便让她先行回去,等明日油纸伞多了,再让她来做工。
“明日你可以带孩子过来,我们给人做手工,最怕的就是完不成,所以一天的时间都得耗下去,半路不能随意离开。”
张秀娥在一旁强调。
瑞珍刚要离开,听到张秀娥这样说,便又返回身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宋禾儿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禾儿!你小娘醒了!”春娣从帐子里边匆忙的跑了出来…..
宋禾儿一听,赶忙站起身,朝里边走去。
秦小娘此番睡醒后,脸色倒是比昨晚好了很多,只是益气补血的汤药还没灌下去,总显的人蔫蔫的,没有丝毫力气。
“阿娘,你怎么样?”
秦小娘扯出一个笑容,一字一顿的回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你莫要瞎担心,还有,不要乱花钱去给我抓药,我修养几天便好了……”
“你不要想别的,我去给你弄饭!”
说着,宋禾儿就走出了帐子……
锅子中还温着鱼汤,他们几个人把鸡腿分了吃以后,把一整锅汤都留给了秦小娘。
张秀娥将汤盛好,小心翼翼地端进了帐子中,喂秦小娘喝下。
“张娘子,我们要给南诏的商人做出多少把油纸伞?”
张秀娥吹了吹汤匙里的浓汁,说道:“六十把!”
秦小娘差点被汤水呛死,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你这是干啥?你不要担心这点小事,念姐儿她爹一早就在外边忙着了,现在已经做出了一半有余,一会儿我和田娘子都帮忙,晚上便可以做完,你安心躺着,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桓哥儿还小,这边不能没有娘亲陪着。”
说着,秦小娘便湿润了眼眶,这些她都清楚。
可无奈她一瞧见宋箫齐那恶心自私的面孔,她就控制不住的动气!
若这人但凡是个有良心一点的,秦小娘也不会恨他到这般田地。
怪就怪她出身商甲门户,家道中落时被纳到将军府为妾,这一生算是都毁了!
若能重来,谁不愿意做一个体体面面的正室大娘子?
“张娘子,那丧良心的,没有再来吧?”
张秀娥摇了摇头,“没有再来过了!你放心!如果他再敢拿桓哥儿说事儿,我就一耙子给他打出去!”
秦小娘舒了口气,眼角落下两行清泪……
“我不比你,我是妾室出身,我的孩子也被迫挂上了庶出子女的名声,所以我恨我自己有时候不能尽全力保护她们,不过我用我父母的神祈起誓,就算是我耗尽精血骨枯而亡,我也要保禾儿与桓哥儿一生平安!”
张秀娥听着也红了眼眶,十分心疼秦小娘的遭遇与前半生的遇人不淑。
“喝了汤就好好养着,外边的活有两个男人去做!你只消拼命的吃东西,好起来!咱们有的是时间整治宋箫齐!”
秦小娘点了点头,乖乖的喝掉了鱼汤便不再说话。
……..
南诏境内。
士兵趁着夜色浓重,街上行人少之又少的时候,再次潜入了江怀赋的房间。
“殿下,有人来了。”
正沉浸在绘画中的江怀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开口,“谁?”
“沈佳黛格格。”
蓦然,江怀赋手中的笔停下了。
抬起头,冷漠的盯着台案下的人。
“她来干什么?本王不是说过,绝不许透露本王的行踪吗?宫里那位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王后娘娘似乎并不知情,是小格格自己过来的,方才她再三向属下保证过。”
江怀赋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临摹的兴致也被一扫而空。
他将画作用一本书盖着,然后朝士兵挥了挥手。
“叫她进来吧……”
“是,殿下。”
黑衣人得了令,匆忙地走出了房间。
又过了半晌,一个穿着白色缎袍的书生,缓步走进了屋内。
抬起头,雪白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盈盈光泽,一双浓眉大眼甚是漂亮。
“表哥…….”
“姑母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寸步不离的盯着我?”
沈佳黛连连摇头,“不是的!我这次出来,姑母并不知情,表哥,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只身在外,万一缺衣少食……”
“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担心这点事了,赶快回去,总是往外跑,对你的名声不利。”江怀赋的语气很冷淡。
可沈佳黛似乎已经做出了誓死不归的打算,无论江怀赋说什么,她都没有片刻动摇。
“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