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虽然不知道姬长夷为何突然给自己加人设，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并且当即从荷包中数出三千两银票，递给了面前的月奴。

一时间，屋内众人都有些被姬长夷“软饭硬吃”的态度、和秦窈的纵容惊住，连月奴看向姬长夷的目光也变了几变。

但她是个擅长交际的，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改朝秦窈拜了一拜道：“姑娘兄妹两个都很仁善，我替岭南百姓也谢过姑娘。”

她一句话虽然夸了俩，但再看向姬长夷时，眼里的那股殷切却已经淡了下去，甚至还顺势离姬长夷远了一点儿。

秦窈的姬长夷自称是表兄妹，两人一起出游，一个在旁人骚然秦窈时，毫不犹豫地顶上前，另一个则能毫不犹豫地为对方拿出三千两，再加上两人言语行动间，掩饰不住的亲昵——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比起长相俊美的姬长夷，月奴更喜欢财大气粗的秦窈，因而才立刻和姬长夷保持距离，避免秦窈会多想。

屋内其他青年才俊，这会儿也多少看出了秦窈和姬长夷的关系，又想到自己之前还想买画讨好秦窈，再回想秦窈方才轻松自若数银票的样子，一时又都有些悻悻。

好在月奴收下银票后，很快便送客道：“画已经卖出，这笔银子要怎么用在岭南，我还需好好筹划，今日就不多留各位了。”

她原本是打算，拍卖后单独留下姬长夷的，现在却已经完全没了兴致。

主人出声送客，客人自然不好再多留。

屋内十几个青年正因为秦窈觉得尴尬，闻言，很快便三五结伴离去。秦窈和姬长夷取过月奴的画作，也随后起开。

可惜直到离开时，秦窈仍然没能想起来屋内那股熟悉的香味，先前到底在哪儿闻到过。

回邵家的路上，秦窈正心下遗憾，谁知姬长夷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打开，手心正是半截燃烧后的残香。

秦窈立刻拿到鼻尖闻了闻，正是方才屋内焚烧的香，她高兴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姬长夷答：“趁着你数银票，大家盯着你看的时候。”

他早就留意道秦窈对月奴烧的香很感兴趣，便趁机取了一小节出来。

秦窈恍然道：“原来你是为了拿到香，才给自己编了那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设。”

姬长夷却摇头道：“拿香只是顺便，我之所以说靠你养活，是因为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猎物。”

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月奴。

月奴前后对待姬长夷的态度变化，说明这法子还真凑效了。

秦窈偏头，戏谑地打量了姬长夷一眼，玩笑道：“还不是怪殿下魅力太大了。”

姬长夷也偏头，对上她的视线：“那我迷倒你了吗？”

秦窈能摇头吗？自然是不能的，笑道：“我早就为殿下倾倒了。”

姬长夷的嘴边也不由漾起笑意。

两人有些傻气地对笑了一阵，才转回正事。姬长夷问道：“你如此在意这香，可是怀疑月奴画能传情，便是与之有关？”

“她旁的画我没见过，不好说，但我们手里的这幅，之所以能传情，确确实实是与月奴焚的香有关。”秦窈摇了摇手里的残香，解释道，“这些香料里夹杂了两味中药，性微毒，中毒后的症状之一，便是使人胸闷难受。”

姬长夷顺着她的话推测道：“也就是说，她每次在绘画时，都会根据自己所画的内容，用焚香、或者直接把药草汁掺入墨汁中作画，以不同药的药性，使人或兴奋，或难受，以此达到‘传情’的目的。

“我看，比起作画，这位月奴姑娘更像是个制香配药的大师。”

秦窈点头，姬长夷的话也正是她想说的，但为了更保险起见，她说道：“仅凭一幅画，未免有些武断，我们还需要多收集几幅她之前的画作来验证。但我还有另一点担心，我们猜想她是利用药材的气味来达到传情的，可气味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月奴原先的画作可能已经没了“传情”的能力，搜集来也无用。

姬长夷想想道：“那便不用旧作，我们花钱向她定制几幅新的便是，大不了多花些银子，我观她今日的样子，并不是那种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