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念笑笑,“不用了,vip病房里有休息室,我去那儿眯一会儿就行。”
林妈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院子里,陆林看到乔时念从别墅里走出来,立刻恭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乔小姐,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乔时念没有跟他客气。
车还没开出别墅,乔时念坐在车里,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陆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试探地出声,“乔小姐?”
没有人应声。
乔时念睡得很沉。
陆林调转车头,又把车开了回去。
傅景川把乔时念抱回客房,放进大床里。
夕阳余韵,很美,透过白色的纱幔,洒在房间里。
乔时念躺在大床上,浓密乌黑的长发散在松软的枕头上,衬得肌肤瓷白,五官清秀,睫毛特别长,且浓密,睡颜恬静的犹如误入凡间的仙女。
傅景川晃了下神,帮她盖上被子,又去拉上隔档光线的窗帘,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沿着床沿坐了一会,忽地,身后传来细微的呢喃声。
傅景川打开床头柜的一盏灯,附身,凑近去听,“怎么了?”
“不要…不要…”乔时念说着梦话,整个人都是惊惧不安的,“快跑……快跑!”
傅景川脸色一沉,轻拍着她颤抖的背,安抚她,“别怕,我在这里。”
乔时念她面色惨白,浑身紧绷,声音陡然变得很尖锐,近乎大喊,“着火了!快跑!快跑——”
虽然知道不知道她梦里的细节,但傅景川的心还是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针,狠狠扎了一下,莫名的阵阵刺痛。
这个噩梦持续的时间不短,乔时念深陷梦魇,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吃了加了助眠药的饭菜,睡得很沉,叫不醒,傅景川只好在一旁陪着她。
他的手很自然地轻拍着她的背,以下一下,极富节奏感。
渐渐的,乔时念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慢慢安静下来,睡颜恬静如初。
只是梦,还是……
记得她说过,她背后的疤是十八岁时,道观失火留下的。
一个小时后,傅景川才从客房里出来。
林妈走了过来。
“有事?”傅景川看了林妈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林妈说道:“少爷,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
当初他搬出来自己住,爷爷就让林妈和林叔来御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林妈和林叔在傅家干了大半辈子,是看着他长大的。
“要是乔小姐知道你在饭菜里动手脚,肯定会误会你不让她照顾陆先生不择手段,不会觉得你是担心她太累。”
“谁说我是担心她太累?我就是不想让她去照顾陆亦扬。”傅景川嘴硬地打断了林妈的话,沉声道,“你们盯着点,要是她醒了,让陆林送她去医院。”
“是。”
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林妈无奈地摇摇头。
乔时念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多才醒。
“我明明坐着车去医院了,怎么还在这里?”乔时念不解地问佣人。
“昨天还没出别墅,你就睡着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乔时念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太累了。
睡了一觉,现在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乔时念打量着偌大的客房,深吸一口气,拉出了放在房间一角的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装了进去,傅景川给她买的衣饰一件没拿。
既然决定结束和傅景川的关系,再住在御景不合适。
她拉着行李,看到坐在客厅里正在看报纸的乔时念,愣了一下。
“你今天没有去公司?”
“嗯。”傅景川淡淡地应了声,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侧的行李箱上,顿时沉了几分,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男人脸上线条冷厉,唇峰尖利,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有一种天生的威慑力,不怒而威。
“我不想嫁给你了,所以要搬出去,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吗?以前是我天真冲动不懂事,希望傅少大人不记小人过。”乔时念眉眼无波,淡淡道,“你放心,我会按时去给老爷子看诊,不会怠慢。”
说完,不等傅景川开口,桥时间就拉着行李准备走人。
“站住。”
傅景川忽然冷开口,叫住她,浑身散发着凌然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乔时念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从沙发上站起来,正朝她走来的傅景川。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不安,但她故作镇定道:“傅少,有事吗?”
“天真冲动不懂事?”傅景川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冷笑,“看来没人教过你,天真冲动不懂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教了你什么叫站在高处可以选择往下看,站在地处身不由己,别无选择,不介意再给你上一课。”
“我对这种课没兴趣。”乔时念忙拒绝,“傅少贵人是忙,时间就是金钱,我就不耽误你。”
“千金难买我愿意。”傅景川微眯黑眸。
“我……”
“林叔,把她的行李拎回房间里。”傅景川根本没有给乔时念开口的机会,命令一旁的管家,说完,沉沉地视线重新落在乔时念的身上,“我送你去医院。”
乔时念拧眉。
碍于男人冷沉的仿佛随时都能渗出水来的脸色,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傅景川上了车。
陆亦扬还跟之前一样,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的门被推开,乔时念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
是陆亦扬的母亲。
推开门,进入病房,当看到病床上毫无生气,带着氧气罩的儿子,陆母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还是如遭雷击般僵滞了,定定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亦扬?”陆母半晌才嘴唇嗫嚅着艰难地发出声音,“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亦扬……”
陆母踉跄着,险些跌倒。
“阿姨!”乔时念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