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揣着一兜子的铜板,手里还拿着一包肉包子。
萧子规拍了拍身上的灰,飞快的从码头跑到集市来,本来已经想了好些安慰的话,在看到她们的那一刻全都消散了。
因为用不上了。
"二哥!二哥!"萧小荷激动的站起来冲他招手。
萧子规放慢了步子,脸上的神情是替她们高兴的模样,双手放在身后,“看来我们家的两个女商人,今日是生意兴隆了。”
“没错!我们全都卖光了!二哥你看!”萧小荷把木桶盖子打开,桶内早已被她们洗刷干净。
“真能干。”萧子规冲她们比了一个大拇指。
萧小荷更加得意了,把包子递给他,“二哥,你吃个肉包子!”
“还买肉包子了呢?”萧子规有些惊讶。
萧小荷指着大叔大婶的包子摊,“就在大叔大婶那边买的,我们买的多,还给便宜了不少。”
“本来我是不想买的,可是二嫂说,咱们这开张大吉,应该买些回家,全家都高兴高兴,沾沾喜气,日后我们会赚到更多的银子。”
萧子规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侧头冲着姜小鱼笑了一下。
“二哥觉得这肉包子买的是极好。”
“嘿嘿,二哥,咱们现在回家去吗?”
萧子规摇摇头,指着东市,“咱们去找大哥。”
他们三个拎着木桶刚路过包子铺的时候,大叔大婶突然叫住她们,“小鱼儿,这小郎君就是你相公吧。”
姜小鱼一愣,下意识的回头,对上萧子规的眼神时,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噌的一下就红了。
“看来是给说中了,瞧瞧小鱼儿脸都红了。”大婶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萧子规,“小鱼儿,这相公不错,小伙子长得真俊俏。”
萧子规倒是礼数周全,带着姜小鱼走到包子摊前面,“今日多谢大叔大婶帮忙照看我家娘子和小妹。”
“小郎君,都是应该的,小鱼儿也算是我们从小看着大的,这嫁人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别说小鱼儿可真有本事,这下水能做的这么好吃!可是得到什么秘方了?”
“诶诶,得了得了,咋还打听起人家的秘方来了?”大叔手里的蒸笼盖子都没有放下,连忙阻拦。
“哎哟,瞧我这嘴儿。”大婶连忙捂着自己的嘴说道。
“婶子是说笑的,那……大叔婶子,我们先回去了。”
从集市出来的时候,萧子规也顺道带她们逛了逛,姜小鱼还是没忍住,掏了几个铜板买了两串糖葫芦,想着带回去给淮儿和云儿吃。
萧小荷又有些心疼了,都已经买包子了,好在有萧子规帮着姜小鱼一同劝说着她,她倒是也没有那么生气。
不过最后还是落得了她一句,“败家夫妻”。
……
苏氏布庄今日是最后一天开门,之后就要歇业到元宵之后了,东家要把今年没有卖出去的旧布都运回庄子里去,明年的新布需要腾出架子来。
萧柱子常年跟着苏氏布庄的掌柜的干活,掌柜的人心善,这种能找劳工的体力活,总是会第一个把他叫来,今年这最后一次的工钱,自然也是多给了不少。
回家的路上,四个人坐在牛车上,车轮滚滚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迎着日头往青田村走缓缓的走。
临近晌午饭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村里,可是刚进村,就被李家的二媳妇秋花给盯上了。
她边上还有几个出名的长舌妇,看着他们一家子嬉笑着驾着牛车,车上还有几个桶,顿时全都围了过去。
秋花率先开口,“哟,柱子,小荷,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
“看来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了?”石头娘手里抓着几个南瓜子,嗑了一早上都还没吃完,连皮带仁一起嚼。
跟在石头娘身边的两个,杏花娘和福财娘是村里人见人躲泼妇,要是惹了她们两个,怕是最少一个月都不得安生。
只要天一亮,她们就能坐在人家家门口开始破口大骂。
福财娘听到着可忍不住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瞧瞧!”
“难不成又是什么野货?”杏花娘猜测道。
秋花一听这可不得了,萧家三天两头的有野货,这是要发财了呀!
“这桶这么大,最起码也得是野鸡啊!”
“哪能啊!野猪崽子!”
“哎哟,我听说那野猪崽子架在火上烤,滋滋冒油,可香了!”
“天老爷呀,你可别说了,可要老娘馋死了。”石头娘把嘴里的南瓜子咽下去,眼巴巴的望着萧柱子,“柱子啊,你们家要是烤猪,能不能把那猪尾巴给婶子打打牙祭?”
“凭啥子给你啊!要给也是给我!柱子小时候我还抱他呢!”杏花娘扯着大嗓门喊道。
这一下可就乱了套了,福财娘和秋花也争了起来,就差上手直接去拿牛车上的木桶了。
萧小荷被她们吵得头疼,直接站起来,大喊一声,“别吵了!你们想瞎了心,就算是我家的野猪,也轮不着你们吃,想打牙祭也得掏出银子来才行!”
“你个死丫头,牙尖嘴利的,你哥哥们都没说啥,你倒是做起主来了。”福财娘狠狠地剜了一眼萧小荷。
“死丫头闭嘴,柱子你爹娘没空管,你作为大哥可得好好管管,日后可嫁不出去!”杏花娘也啐了一口。
萧小荷气得想要跳下牛车跟她们理论,却被姜小鱼给拦住了。
几个长舌妇没想到,自己这么好奇的木桶直接被姜小鱼给打开了,她还笑盈盈的说道:“各位婶子,你们误会了,今日闲来无事就跟着大哥去了镇上一趟,带了些猪下水回来。”
姜小鱼把桶微微倾斜,一大堆猪下水就那么摆在她们面前。
谁知道她们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小鱼儿啊!你们吃这个啊?不嫌臭啊?”
“真臭死了赶紧盖上!”
姜小鱼不说话,倒是乖乖地把盖子给盖上了。
石头娘见没得好处捞,转头就走,最厉害嘟嚷着,“穷酸样,吃那玩意跟吃粪有啥区别。”
其他几个也立刻跟上,“你这话我倒是想起来姜富贵上回拉粪在自己身上,说不定他们姜家总是这样,小鱼儿都习惯了,闻着粪吃饭。”
“哎哟喂,姜家人可真是脏!”
姜小鱼嘴角一勾,也不再理会,“大哥,咱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