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穆谦说着,从枕边把折扇摸出来晃了两下,自打来了北境,扇子许久未把玩了,一副悠闲的模样,仿佛又变成了京畿那个整日里走狗遛鸟的纨绔,“抓住了阿克善,北境当前又形势大好,多亏了至清的功劳,本王得好好谢谢你!”
黎至清瞧他惬意的模样,面上一松,也笑起来,“黎某原本就是为了北境战事来的,何须言谢?”
穆谦把折扇一收,在掌心拍了一下,煞有介事道:
“那可不成,从前在晋王府,咱们一起读野史杂记,你还跟本王说,无论治军还是理政事,都要赏罚分明,你这拒不受赏,置本王于何地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黎至清心念一动,索性道:“既然殿下执意要赏,黎某却之不恭,不过赏什么,可否由黎某来选?”
“当然!”穆谦脱口而出,说完立马后悔,若是黎至清不肯追随自己,又找自己讨个清平盛世,岂不是亏大了。但是一言既出,又不好反悔,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盼,黎至清不要为难自己。
“那殿下把那件破了的轻铠赏给黎某吧。”
“就要这个?”穆谦瞬间瞪大眼眶,“那件轻铠到底跟你是何渊源?怎么如此得你青眼?”
黎至清笑道:“拿回去给阿梨装神弄鬼,多有趣!”
“你要真喜欢这些战场上的劳什子,等回了京畿,本王找禁军给你做一件新的。”穆谦想着,那件轻铠如今已经被洗净,被划破的地方也被针线接在一处了,不过想再穿就难了。
“只要这一件。”黎至清说着,挑眉一笑,“殿下莫非舍不得?”
“笑话!别说是一件已经不能再穿的轻铠,就算是雪貂大氅本王也舍得!”虽然经过一番磨砺,穆谦性子稳重不少,可被黎至清言语一激,还是容易原形毕露,“本王府里有一件,还是前年今上赏的,本王一直没舍得穿,也送你了!”
讨轻铠的目的达成,旁的黎至清也不甚在意,欣然应了。
回去的路上,黎梨一边抱着轻铠,一边同黎至清打趣:“公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使性子呢?”
使性子?黎至清闻言略感诧异,将方才在穆谦军帐中的谈话在脑中过了一遍,聊到吓徐彪时的确有几分不妥!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跟穆谦使性子,黎至清顿觉异常尴尬,同时心中蔓延过一丝焦虑,难道在穆谦面前,自己竟然已经不会自持了吗?
“下次若在发现我有逾矩之处,务必及时知会我。”
“为什么?明明挺有趣的!”黎梨有些不解。
黎至清想着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竟然无意间使了小性子,面上微热,不肯接黎梨的话。
“公子,你怎么不理我?咱现在去地牢吗?”
“不去!”
“为什么不去。”黎梨有些不解,“方才不是说要再去看看那个被吓傻了的吗?”
“因为我在使性子!”黎至清说完,不等黎梨,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