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乌鳌的底蕴真的足够强大,如果是其他大佬的保镖与沈东怒目相对,恐怕早就已经被沈东的气势吓得腿软了。
可这两个负责搜身的保镖,在沈东那瘆人的气势之下,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沈东...”
李菲儿见气氛不对劲儿,立即拉着沈东的手摇了摇头。
沈东收起了气势,对搜身的两名男子问道:“检查好了吗?”
“注意言辞,小心你的小命。”
其中一名男子阴沉沉地瞪了沈东一眼后,侧身让开了路。
沈东切了一声,在司机的带领下往湖中的凉亭走去。
这个凉亭很大,中间摆放着一张围棋棋盘,两名老者正在饶有兴致地对弈。
其中一位老者身穿长衫,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花白胡须,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便是此人足智多谋,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阴森气息。
与长衫老者对弈的是一个身材魁梧但却年过六旬的老者,这位老者梳着一个大背头,脸庞十分的方正,星眉剑目,仅仅只是坐在那儿下棋,却能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
“不愧是曾经驰骋青阳市的霸主!”
沈东也不禁感叹了起来,此人应该就是乌鳌。
这个人如果放在乱世,那绝对是一方枭雄霸主。
值得一提的是,在乌鳌的身后站着一名身高大约一米八的壮汉,壮汉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皮肤黝黑,犹如一尊罗刹恶鬼屹立于此!
“这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超雷公手下第一高手铁牛了吧?”
沈东对这名怒目金刚的男子颇为感兴趣。
而在凉亭内还坐着几名男子,每一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的,好似如坐针毡。
沈东并不认识这几名男子,但李菲儿却格外的熟悉。
她与这些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那几名男子就皱起了眉头,颇有一副想要冲上来灭了李菲儿的架势。
“乌爷,李菲儿小姐来了!”
那名司机走上前,躬身在乌鳌的旁边小声汇报了一句后,便转身走出了凉亭。
此时的乌鳌就好像没听见司机说的话,手中捏着白棋,一脸沉思,有些举棋不定。
李菲儿见气氛略微有些沉闷,主动走上前对着乌鳌拱手道:“晚辈李菲儿拜见乌鳌叔叔,我常听闻家父提及您当年的威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对您也是崇拜之至!”
然而,面对李菲儿的这一通彩虹屁,乌鳌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出丝毫的波动,依旧举着手中的白棋陷入冥思状态。
李菲儿见状,也不敢多加叨扰,只能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敢有丝毫的越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乌鳌给李菲儿的下马威,想要挫一挫李菲儿的锐气,方便等一会儿的谈判。
这口气李菲儿能咽得下去,但并不代表沈东能够忍气吞声。
只见他大跨步走上前,伸手拿起乌鳌面前的白棋,一字落定,转头对长衫老者笑道:“这位前辈,不好意思,你输了!”
长衫老者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沈东落棋的地方。
而此刻,李菲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想到沈东居然如此冒失。
而坐在旁边的那几名男子,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因为在他们看来,沈东的举动无疑是在打乌鳌的脸。
可唯独站在乌鳌后面的那尊怒目金刚,脸上却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尽管在沈东上前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却依旧没能阻止沈东替乌鳌下这一步棋。
就在气氛陷入死一般寂静的同时,长衫老者突然捋着呼吸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友这一招棋实在是妙,如果继续往下推演,我定会满盘皆输。”
乌鳌将手中的棋放到了棋盒里,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这一步棋虽然让我损失了几枚棋子,但却能换来最后的胜局。”
坐在旁边的那几名男子,脸色瞬间黑了。
按照他们的预想,难道乌鳌不是应该勃然大怒,然后让人砍了沈东的狗爪子吗?
怎么还聊起棋来了?
对于乌鳌的反应,李菲儿也是感觉到颇为奇怪,不过悬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李小姐来了?”
乌鳌接过长衫老者递过来的雪茄烟,抽了一口后,笑吟吟地看向李菲儿:“早就听闻李小姐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可比我家那个小丫头漂亮多了。”
李菲儿见乌鳌居然拿她跟对方的女儿做比较,心中有些惶惶不安,急忙奉承道:“乌鳌叔叔,您谬赞了,我只不过是蒲柳之姿,岂敢跟贵千金的金枝玉叶之体相提并论?”
乌鳌吐了一口烟气,也没再这个问题上深究,扭头对旁边那几名男子道:“你们不是找李小姐有事吗?我已经把她请来了,有事就说吧。今天我邀请你们双方过来,也就证明这个主事人,我当定了。”
“乌爷,最近李家实在是太放肆了,吞并独龙他们的地盘还嫌不够,居然还让人把手伸进了我们的产业里来。”
“就在三天前,她的人还揍了我的人,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才请乌爷您替我们做主!”
...
那几名男子走上前聒噪了起来,就好像李菲儿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直到他们说了十来分钟后,李菲儿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说完了吗?”
乌鳌将手中的雪茄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眯着眼对那几名男子问道。
“这...”
这几名男子也不知道乌鳌的葫芦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语。
乌鳌见状,扭头看向李菲儿,道:“李小姐,你说说吧,孰对孰错,当面对质,也能混一个理儿清,你觉得呢?”
李菲儿见乌鳌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在点了点头后,迈步来到一个男子的面前:“王滨,我的人可从来都没有指染过你的地盘,是你开的赌场不干净,出老千被我的属下发现了,我的人这才砸了你的赌场,难道不应该吗?”
“你说老子出老千,你有证据吗?”
王滨怒瞪着眼,紧紧地拽着拳头,颇有一副想要活撕了李菲儿的架势。
然而,有沈东在身后,李菲儿可以说是底气十足,朝着乌鳌拱了拱手,道:“当着乌爷的面,我岂敢撒谎?如果你想要狡辩,那就把你当天赌场里面的监控调出来,一看便知!”
王滨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赌场里的监控早就被你的人砸得稀巴烂了,哪儿还有什么监控?”
李菲儿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再搭理,而是来到另一名男子的面前:“赵罗亮,你刚刚说我的人揍了你的人,对吧?那是你的人在我的酒吧里面闹事,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的。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或许和我没有关系,但那家酒吧是我的产业,我身为老板,自然要保护每一位客人的人身安全。”
“你放屁!”
赵罗亮怒红着眼:“你就是仗着自己势大,存心想要找茬,是不是想要激化矛盾,然后连老子也给吞并了?”
“要不要我让人把那天酒吧里面的监控视频发过来,让你看清楚?”
李菲儿纵然是一个女孩子,但在这几个大男人面前,气势丝毫不弱半分,反而还力压了对方几人一头。
她之所以如此理直气壮,除了自己占理之外,更多的是她知道沈东在自己的身后,这就是她底气的来源。
现在的她如同诸葛孔明舌战群儒一般,一个一个地上前理论。
站在李菲儿身后的沈东却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些事情他居然毫不知情,李菲儿也未曾开口向他求助,这不免让他有些心疼。
面对这番场景,乌鳌依旧稳稳地端坐着,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品着茶。
等到李菲儿将这些人都辩论了一遍后,这才来到乌鳌的面前,躬身拱手道:“乌爷,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您的旧部,所以我只是处置了当事人,并对我的属下下令,不许再追究这些事情。今天这事儿闹到了乌爷您这儿,我深感抱歉。”
“乌爷,您可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们曾经都是您的人,现在我们有难,您可不能不管我们?”
说到情深处,有两名男子直接跪了下来,恳请乌鳌为他们做主。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乌鳌见状,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上前将那二人给搀扶了起来。
那二人立即顺势抓住乌鳌的手臂,眼含泪花再度恳求:“乌爷,只从您退隐之后,我们就像是没娘的孩子,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一出门就被人撞死在大街上。现在李菲儿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如果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敢前来叨扰您。”
“各位兄弟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地干什么?”
那名长衫老者缓缓开口道:“刚刚你们也说了,你们曾经是乌爷的属下,如今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几名男子就反应了过来:“白爷,我们曾经发过毒誓,这一辈子生是乌爷的人,死是乌爷的鬼,不只是曾经,现在以及将来,我们都是乌爷手底下最忠实的属下。”
“对啊,乌爷,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李菲儿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您的脸吗?恳请您出手,帮我们出这一口恶气!”
...
看着这几个大男人苦苦哀求着乌鳌,李菲儿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虽说这件事情她占理,但这个“理”,她能不能站稳脚跟,完全是在乌鳌的一念之间。
毕竟她又不是小学生,当然知道只有小朋友才分对错,而大人们都只会用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突然,她冷笑了一声,对着那几名苦苦哀求的男人嘲讽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乌爷最忠诚的属下,如今你们的举动无异于是在逼宫,逼迫乌爷做不仁义之人,谈何忠诚?”
“臭娘们,今天老子就当着乌爷的面,撕烂你这张破嘴!”
其中一名魁梧男子见乌鳌有些动摇了,似乎准备帮他们。
可经过李菲儿这一番嘴炮功夫,却将他们的这番苦心化作泡影,沉不住气的他握着拳头就朝着李菲儿轰了过去。
李菲儿虽然练过几年的拳脚功夫,但面对对方的突然攻击,她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一股浑厚的力量拖住了她的腰,然后她便看见那名男子的拳头距离她的面门不过一寸之遥。
可就是如此近的距离,对方却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碰不到她的一根头发丝!
“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女人,你活腻了吗?”
沈东握着对方的手腕,骇然的杀气直逼对方而去,同时抬脚直接踹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刹那间,对方的胸膛如同纸糊的一般,直接凹陷了下去,发出咔咔咔的骨骼断裂声。
沈东也顺势松开了手,而对方的身体往后直挺挺的栽了过去,跌入到了凉亭下面的湖水之中。
另外几人见沈东居然还敢当着乌鳌的面对他们动手,好似看见了希望,齐齐的将目光挪到乌鳌的身上,却没人去管跌落到湖水里面那人的死活。
只见沈东拍了拍手,朝着乌鳌投去一个淡淡的歉意笑容:“不好意思,脏了你的清净之地。”
李菲儿咽了一口唾沫,心说糟了。
她觉得如果说刚刚她还占理,让乌鳌找不到对她出手的理由,可沈东在乌鳌的地盘上悍然出手杀人,这就给了乌鳌一个借口。
可令人惊奇的是,乌鳌却淡然一笑,对沈东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小兄弟,好身手,师承何处啊?”
虽然沈东只是简单的抬腿踹人,但乌鳌却能看得出来,沈东那一脚足有摧金断玉的力道,跌落到湖水里面的那个人,肯定必死无疑。
沈东笑了笑:“从小就喜欢健身,没事的时候跟着公园的老大爷练了几招而已。”
乌鳌显然是不相信沈东的说辞,不过也没再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对身后的那名怒目金刚男子递了一个眼色。
那名男子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纵身一跃跳下了人工湖中,紧接着他便抓着那名男子的衣服,身体腾飞而去。
下面可都是湖水,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鬼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借力点飞上来的。
并且沈东还发现,对方的脚上没有丝毫的水迹。
“死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渗人,如同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感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