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帝城。
烈火燃烧民宅,啼哭哀嚎不绝于耳,往日繁华帝城沦为了人间地狱。
四个宫门窜进了许多骑兵,他们穿着寒衣铁甲,面色冷峻,马背上垂下的刀刃滴下鲜血。
领头的男人一双眼睛比这黑夜还要叫人胆寒,剑眉直入了鬓发,轮廓似刀锋雕刻,薄唇沾了一滴鲜血,犹如修罗在世。
只是他脖子上却系着一条白纱,柔软随风飘逸,还带着点点芬香。
“殿下,李贼已经被制服!只是……窈窈小姐尸身还未寻到……”
男人默然,走入了黑漆漆的宫门密室里。
只是他不知道,从火光点亮宫门那一刻,就有一个面容清冷孤傲,但却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轻飘飘跟在他身后。
傅窈跟着他一路飘到了这间密室里。
看着黑漆漆似地狱的密室,傅窈一阵恍然。
她在这里命陨,残肢也被埋在这密室的墙里。骨骼周边贴着烧魂符,她每日还要承受灵魂炙烤之痛,死了都不能安生。
而她的好妹妹傅晴,每日和她名义上的丈夫在这里寻欢作乐,荒淫无度。
傅晴还喜欢对着埋了她骨头的墙壁自言自语。
“姐姐,你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傅家每一个人都跪在我跟前讨生活,我娘成了老祖宗。
你的夫君是我的了,你的皇后之位我也拿到了。
你呀,生来就是我的踏板,我踏着你的骨头坐在这位置上,每天都很舒适。”
刚听时,傅窈会发疯一样的想杀了她,可她做不到。
每日看着仇人对她炫耀,傅窈才明白,傅晴当初对她说的那句死了更痛苦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饶了我饶了我……我知道错了,这天下我还给你,都还给你!”
被折断双腿的李景匍匐在地上,奴隶似的抱着男人的靴子,痛哭流涕。
傅窈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情到深处苟且之时,被破城而入的将士们吓晕,李景光着半身求饶。
傅晴早早地倒在一边,不省人事。
“她呢?”李睢远踩在李景手掌,直把那手踩得骨骼尽断。
“啊!窈窈病死了,病死了啊,我找太医治了,可没用啊!大哥,我求求你了!饶了我一条命吧!”
傅窈看着十年未见的李睢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死了一遍。八壹中文網
她在李睢远身后哭着喊着,可没人能听见,她流下血泪,却被镇魂符反噬,浑身似火烧一样剧痛。
“哭哭,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李睢远听不见,但右边心脏却猛的一阵刺痛。
他伸手捂着痛处,回头,看见了密室墙上挂着的一道木符。
“窈窈?是你么?”
傅窈浑身燃起了火,白衣成了一身火红,她燃了自己魂魄,终于晃动了一下木符。
李睢远瞳孔颤动,一刀劈开了木符,刀锋直入墙壁,破开三寸身,露出了里面的一截白骨。
李景一声嚎叫,吓得裤裆湿透。
他知道,他完了!李睢远不可能会再原谅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碎尸万段!
他握着刀,狠狠地扎进躺在地上的华服女人身体里。
本在装晕躲死的傅晴哀嚎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醒来。
“呃……”
“都是你!要不是说傅窈跟我大哥有奸情,我怎么会伤害她!毒药是你下的,道士也是你请来的!这些镇魂符每一道都是你亲手画的,你说要她死了还要每天被火烧,这样才痛快!”李景疯了一样,一刀一刀划在昔日艳冠京城的晴贵妃脸上。
“你……也……一样!哈哈,你……得跟我一起死……,我……在地狱里等你!”
傅晴没了呼吸,李景癫狂的扔了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哥我错了,剁了窈窈尸体的是傅晴,我把她杀了!你……你饶我一命,你断我四肢也行,只要留我一命啊!”
他不想死,哪怕当个乞丐他也要活!
李睢远擦干净了双手,猩红着眼睛从墙里,捧出了那一节白骨。
一滴,两滴,他的眼泪落在白骨上。
一阵白光闪过,李睢远视线好似里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她浑身燃着火,脸上有两行血泪。
“窈窈?”
傅窈蹲下,双手捧着李睢远的脸。
“哭哭,你终于来啦。”
在她快要消失之际,终于回来了。
“你不要哭,我要去找我爹爹和虎虎了。”
“哭哭,你要当一个好皇帝,知道么?”
“如果……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都听你的话。”
听你的话,不接近李景,不要相信傅晴。
这样的话,爹不会死,虎虎也不会葬身火海。
宁家不会倾覆,哭哭也不会退守卫边疆那么多年。
盛世王朝被昏君占据,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所有爱她的人。
她是罪人。
泪水模糊了李睢远的视线,他看见那个娇俏的姑娘化成一身光消失了。
她说,再见了。
“窈窈……”
李景看着李睢远仿梦魇一样喊着窈窈,好像那个女人就在这间密室里一样。
多次刺激之下,李景大喊一声,像是疯了。
他喊着往外跑去,却在即将踏出门口之际,被一把大刀贯穿了胸膛。
“救活他,每日刮下一片肉炙烤后让他吃下去。”
“若死了,就召道士来,他对窈窈做的,我要十倍还之。”
李景倒在地上,腿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
…………
春日阳光正好,傅宅却陷入了一片压抑。
大小姐被大少爷推进了荷花池,高烧惊厥,太医都说束手无策了。
傅阔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额头的汗大颗大颗落下。
好端端的,女儿怎么跟儿子吵起来了?
气得不行,傅阔一脚踢在跪在院子里的傅忻身上,把人踹的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
“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敢推你姐姐?”
傅忻倒在地上,沉默不语。
就在下一脚,即将落下之时。
房门开了,一身素衣的女孩儿从里冲出来,踉跄着奔到了傅阔跟前。
“爹!”
傅阔怀里多了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