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宋黎手中那把512未装弹匣,但她枪口对准盛牧辞时,旁观的男人着实吓了一跳。
他第一反应是,妹妹你胆儿也太肥了!他们要敢这样,胳膊不得折个十天半月。
第二反应想,以三哥的身手,一秒就能完成夺枪制服的动作,军事格斗的基本操作,何况对方只是个娇瘦的小姑娘。
可没想到,他居然……举手投降?
男人诧异之后渐渐领悟到,难怪许延邹渡他们要说,三哥这恋爱谈得,都把自己搭进去了。
……还真是。
宋黎握着枪托,透过光学瞄准镜看见举高双手的人,笑容从唇边渲开,不禁笑了声。
遇见应封后的烦郁心情,似乎在他的纵容里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枪支放下,露出温婉的眉眼,宋黎双眸亮亮地望过去,轻声叫他:“盛牧辞,这个好沉,要拿不动了,还是给我换把小手.枪吧。”
“不是这么拿的。”盛牧辞走到她身边,笑着接过那把枪,取出安全箱里的弹匣,单手装上。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特别帅气。
果然玩儿枪的男人最有魅力了……他装枪的手指骨分明,宋黎忍不住歪着脑袋,盯着欣赏。
见她瞧自己的手瞧得出神,盛牧辞无声弯唇,指了指台面的护目镜。
宋黎会意,乖乖戴上,接着就被他从背后拥住。宋黎怔着想要回头,盛牧辞先带着她右手虎口正确卡到握把,又把枪托放到她肩上抵住,拉过她左手持到前部护木的位置。
盛牧辞就着她身高往下蹲了些,手指收拢,裹住了她捏在护木的手:“这儿,握住了。”
他在她耳后低语,宋黎整个人都在他双臂间,耳垂被男人呼出的气热着,不由心跳加速。
她想着。
原来真的能在同一人身上心动千千万万次。
宋黎耳朵红了,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嗯……”
盛牧辞再调整她站姿和肘关节角度,教她如何用瞄准镜看对准心。
“……然后呢?”她小声问。
他鼻息溢出一丝笑,松开她,拿起降噪耳机罩住她双耳,再轻轻捏着她食指,放到扳机上,手把手带着她瞄准靶心。
“砰”一声枪响。
液晶屏上显示出子弹击中了圆心。
子弹出膛的那瞬,宋黎还因枪震紧张得心绷住,但看到击中十环,她一下就感受到了射击的乐趣。
宋黎倏地回过身,满眼的兴奋和崇拜:“盛牧辞!你好厉害啊!”
随着她回身,无意间枪口又对上了他的脸。
盛牧辞凝着枪口那黝黑幽邃的小洞,倒是气定神闲,轻笑说:“你今晚是铁了心要谋杀亲夫呢?”
闻言,宋黎雀跃之余回神,恍然想起这回枪是装着弹匣的,怕擦枪走火,她忙不迭移开枪口,一慌张,枪指向了另一边。
原本静静在旁边观赏这对小情侣甜蜜教学的男人,突然被枪指住。
他脸煞白,立刻用手往前挡住,恐慌地说嫂子别冲.动,又借忙碌开溜,话都不利索了,说三哥你带嫂子玩儿,随后匆匆离开,落荒而逃。
宋黎吓得忙把枪搁回台面,不敢拿着了。
“……我不是故意的。”见他背影眨眼消失在门口,宋黎回眸看向盛牧辞,一脸过意不去。
是要怪她初用真枪,安全意识薄弱,都把人吓跑了。
“怪他自个儿怂。”盛牧辞手压到她头上,揉了揉,依旧笑着:“玩儿吧,随你玩儿。”
他这么说,宋黎高兴起来,“嗯”了声。
射击运动很解压,虽然枪法拿不出手,但个把小时玩下来,宋黎心情尤为愉悦,医院的事早都抛之脑后了。
这里除了射击场,还有许多其他娱乐项目,后来许延那群人喊他们一起去玩室内卡丁车,见宋黎玩得开心,盛牧辞便带着她过去。
那夜,盛牧辞陪着她玩过.瘾了才回家。
临睡前,宋黎还盘腿坐在桌前,看带回来的那张留有弹孔的靶纸,其余的弹孔都零零散散分布在外沿,只有盛牧辞握着她手的那一枪射中了圆心。
盛牧辞洗完澡出来,就见她盯着自己在射击场的成果意犹未尽。
“这是玩儿上瘾了?”他站在宋黎背后,双臂拥着她,掌心向前抵到桌面,俯身凑近到她耳边。
宋黎偏过头,就对上了他近在眼前的脸。
这张脸是毋庸置疑的好看,浓眉长眸,五官深邃,侧照的光显得他鼻梁更为高挺,黑色睡袍的带子松垮系着,靠得近,宋黎能看到他肌理性.感的轮廓,也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他刚沐浴后的清冽水气。
如今,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淡很淡,因为都有听她的话,尽量不抽烟。
他对她的好,超出了宋黎所有预料。
宋黎心想真的好喜欢他,唇边扬起浅弧,抬抬下巴,碰到他嘴角,轻轻啄了下。
她看着他笑,眉眼盈盈,十分温顺。
盛牧辞顿了一瞬,随即舒展地笑起来,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女孩子最可爱之处,就是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容易害羞,却始终不吝啬地时刻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他的吻居高临下,宋黎坐在椅子里,不得不抬高脸,向后仰的脊背被他撑桌的一只胳膊揽住,彼此口腔里都是牙膏的薄荷凉。
良久盛牧辞舌尖退开,最后去亲了下她的嘴,含着温柔的哑意笑问:“我这算是哄好了么?”
一晚上都到这会儿了,他还记着要哄她。
宋黎听得想笑,又因刚亲过羞涩,双颊泛着些许红,几不可闻地嗯一声,垂眼去玩他腰上睡袍的带子,用指尖绕圈圈,声音很轻:“你是怎么击中靶心的?好难。”
其实她只是有一点怕羞,想要随便和他说说话,但不自觉勾弄系带的动作别有意味。
盛牧辞抚着她温软的唇:“很难么?”
“难啊,我只能击中一环。”她掀起眼睫,怨怨丧丧地看着他:“你都能百发百中。”
盛牧辞停顿顷刻,笑里忽然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意:“谁说的,我也得看靶心是什么。”
“靶心?”
见到她眼中的迷茫,盛牧辞低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耳廓,声音慢慢地,低哑下来:“你的话,就是。”
宋黎有片刻的怔愣,而后逐渐领悟到其中深意,脸红红地盯住他:“盛牧辞,你又耍流.氓了对不对?”
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
他坏笑,眼里带着几分轻.挑和不正经。
宋黎甩掉他腰带,语气想要狠一些,可一出口完全听不出脾气,反而喵呜似的像是在撒娇:“……色死你算了。”
“嗯。”盛牧辞从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寻到她颈窝,脸埋着,轻嗅她发间的淡香:“死也要死在我们小阿黎这儿。”
说不过他。
宋黎赧着脸,嘀咕着抱怨了句,哼声站起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跟上前的人捉住胳膊,一把拽回怀里。
“跑什么,我还没哄完呢。”
不给宋黎思考的时间,话落,盛牧辞就带她到落地窗前,从后面抱住她。
“这里风景还不错。”他在她耳旁说。
卧室的落地窗一尘不染,像明镜似的,能映出他们的样子。
宋黎瞧着窗上他的脸,疑惑大半夜的看什么风景,想要回头问,下一秒就听见他哑着声说:“扶着窗。”
在一起久了,他在那方面的趣味她都能懂。
宋黎神经倏地拉直。
盛牧辞似乎笑了,两指捏住她下巴,掰过她脸,亲过去:“扶我也行。”
……
那一面落地窗太干净了,干净到把窗前的所有画面都很清晰地映了出来,以至于目光望不到外面的夜色,眼前有的都是卧室内的情景。
仿佛电影院的大幕布,一幕幕在实况直播。
过去每回宋黎都要他关灯,偶尔也有亮的时候,她会把脸埋到被褥里或是枕头下,藏起自己动.情的表情,从而降低害臊和羞耻心。
可他的新花样,让她如昙花在他面前盛放,不给她遮遮掩掩的机会。
很难说他不是存心的,非要那时到她耳畔低喘着回答刚刚那个如何射中靶心的问题。
说你开枪的时候站姿不标准,两脚得与肩同宽,脚尖要向外展,腰必须往下榻才能找准重心……他一边教,一边哄着她试。
不过宋黎也顾不得羞窘,结束后就耷拉着眼皮困得不开眼。半梦半醒间,身边有躺下的重量,然后是一块热毛巾,落到她颊侧。
宋黎能想到,是盛牧辞在给她擦脸。
她眼睫簌簌颤了两下,脸懒散地蹭到他的手背,哼唧着声:“困……”
盛牧辞把毛巾搁到柜面,男人在事后总有种特别的深情,他俯身亲亲她的唇,柔声轻语:“乖,睡吧。”
“你也睡。”宋黎捏捏他一根手指,继续撒娇,说想要抱着他。
盛牧辞把她散在枕上的长发拨到一边,避免压到,再躺下,搂她过来。
宋黎睡意惺忪地动了下,自己在他怀里寻到舒服的位置,梦呓般低低问:“退役了,是不是就不能再穿军装了?”
“嗯。”盛牧辞唇在她额上:“怎么了?”
她呜哼不语,过来会儿才有点委屈地说:“想看你穿……”
翌日宋黎休息,不必去医院。
因着昨夜睡得晚,一醒来就已经接近中午了,那时身边空空的没有人。
宋黎睡意朦胧地扭着身,闭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依然不想起,脸埋回被窝里。
这时盛牧辞开门回到卧室,笑着扯开被子,让她睡到晕红的脸蛋露出来:“起床了。”
不适应太阳光亮,宋黎眯起眼,软绵绵地摇头说不要。
盛牧辞捏了下她耳垂,刻意暧.昧着声,缓缓问:“还要赖着,是想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