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等阴差来问询一下这位准新娘的情况,可明雪说出准新娘已经在自己的棺木中用压制不住的怒火烧了自己的尸身后,看事先生连忙在其坟前点香,可那香就像是受了潮一样,怎么都点不着了。
“她现在不在这里,应该是要回去家里”
七月在坟前的小路上发现了很淡的脚印,查看脚印的方向猜测是她要回家。
“不对啊,明天才是她的头七,不可能今天就要回去”
看事的先生有些着急的说,可柳上在摸过地上的脚印后,感到这方向确实是逝者来的方向,基本上肯定是这个已经成怨的准新娘逃脱开阴差的看管私自往回赶,坏了常识。
“还是顺着脚印及时找到她,让她不要做傻事,要是在头七前放下大错,是要被严厉惩罚,很可能被扔进忘川河或者按照阴律被打入地狱,那要吃很多苦头了”
九忧让柳上尽快找到那个成怨的准新娘,她是含怨而去,要是能够及时回头,可以送她去枉死城,哪怕是走幽冥路去冥界,也比被打入地狱的好。
柳上放出一条小蛇,那小蛇在地上闻来闻去后,竟然指向了一个不同的方向。
不是她被抬来的方向。
大家在小蛇的带领下,下了山,开车来到一个新的住宅区。
“不会是她的新房吧?”
明雪看到小区门口已经被雨浇湿褪色的红纸,那是用来压井盖的红纸。
“应该是,我接手这事的时候,为了在哪里抬棺上山两家还吵了起来,要不是有说法说不能随意停在离逝者太远的地方,那个姐姐还让妹夫把已经逝去的妹妹抬到这来出棺,那时候在入殓的时候,逝者就合不上眼睛了”
看事先生也感叹,马上就要出嫁了,不幸出了事,去的也不算顺当,是凶事,娘家和婆家不想着逝者尽快入土为安,还在为钱吵,那个姐姐时不时的挑事情,不知道死者为大的规矩,领着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在旁边添麻烦。
“你在接手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那个准新娘去的时候很突然,我听说是突然一跃而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都来不及送医院,当场就没有气息了”
九忧在车里和看事先生聊起了细节。
“哎,我在送完逝者入土后,出于本职和好心吧,就去医院给她被救上来的姐姐解决问题,可点香失败,我在医院无法要走的时候,我看到在那个姐姐身上有很重的阴气缠身,还有隐约看到了逝者对我冷笑,回家的当天,我差点被摔死,哎”
看事先生连连摇头,好在他身上有五仙门的仙家保护,他平日里也积德行善,这一劫没有伤到他。
“我问过了,那个逝者身上的怨气很特殊,是积压已久的怨气,身前身后的怨气累加,不是说化解就能平息她的怨气,我的小蛇在找寻她的气息的时候,都受不住这股怨气,躲起来了”
柳上把车停好,说了自己的发现,让大家都集中精神小心,这股女怨之气已经在这个没有多少人气的小区蔓延开。
真的是来这里了,她没有住上的婚房。
在看事先生的建议下,给新郎打了一个电话,可手机在关机。
“不指望他了,还是先去婚房看看,这天都暗下来了,要是碰不上,让这准新娘跑了,我感觉已经成女怨的准新娘今天有不好的安排”
九忧问明雪什么感受,明雪的鬼瞳之眼已经看到远处的一间房间里,有很强的阴气。
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这位女怨离开了这里,向另外一个方向赶去。
“是她娘家,她怎么在今天回去?”
看事先生有些急了,不到头七就回去,会给家里人带来不好的气运。
“现在不是记这个的时候,我看还是我和明雪去看看,你们在周围想办法做一个困阵把她困住,让她不要这样乱走,她身上的怨气太重,去哪里都不合适”
九忧让明雪跟自己去找这个女怨,要是不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气,就强行把她带走,带到通明书店,再想别的办法让她走幽冥路去冥界,像她这样的逝者,留在人界不安全,去冥界等结束受罚后,还是有机会可以解脱的。
人在最后,还是贪恋家的温暖和亲人的一点思念吧,明雪看到一个身穿漂亮的新娘服的女孩在一个门口飘荡了半天,看到他上去后,急忙走了进去。
不过在明雪去敲门的时候,发现这楼上楼下都没有人气。
明雪见没有人来开门,这楼上楼下都没有什么动静,在略微沉静了一下后,感到这楼里已经没有人家在这里。
“估计都知道这家有了不幸的逝者,这两天就是头七,应该是出去躲躲了吧”
九忧让明雪不用敲门了,先下去,他有办法知道这个女怨这时候回家在干什么。
回到楼下的时候,九忧找到女怨当初一跃而下的地方,从车里翻出来一个碗,倒满水后放在了地上。
“还记得吗?在甜甜家用过”
明雪想起来,小五告诉过他,是九忧的一个发明,叫问情水。
“可我们没有这个女怨的眼泪怎么办?”
明雪还记得要用到眼泪,可九忧摆摆手,让明雪靠近点,看着这个水碗,在把明雪骗过来的时候,九忧在明雪的身上狠拍了一下。
“记住,在和她谈的时候,告诉她,要是闹出性命就会被送往地狱受苦,让她想清楚”
九忧让明雪进入到了水碗中,去到了那个女怨的身边。
“你还是老样子,就爱捉弄人”
柳上对明雪充满同情心,对九忧的印象更烦人了。
明雪被九忧猛的一拍,感到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个新空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感到了心口的压抑和一种无力的愤慨。
他进入的是准新娘在要一跃而下前的记忆中,就是说,这里是刚刚进不去的那个准新娘的娘家,她要出嫁的地方。
“他要是不同意把彩礼钱留下,你明天就不出这个门,谁家嫁女儿白嫁,又没有多要,爸妈养你这么多年,让你为他们多想想怎么了,又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带的出门子,不是给你准备嫁妆了吗?”
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时尚,不高的个子烫了满头的卷,一双拿着手机不停在聊天的手上,带着明晃晃的金镯子和几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戒指,在口沫横飞的跟一个年轻温柔的女孩说话,都是让女孩把彩礼钱留给娘家,让她和婆家不要服软,不要嫁了人就不管自个父母的话。
年轻的女孩默默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在这个跟她看上去差很多岁的女人说完后,问了一句:大姐,你是不是又交了新的男朋友,或者是新认识的男人又和你说了什么要用钱合伙做买卖的话,你把爸妈的钱都骗得差不多了,现在想着要用我来骗钱,还要让爸妈一起来从我身上要钱,给你那些情人?
女孩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说完后,身边的大姐脸上红了白,白了红,嘴上涂抹的口红都没有红过她的那张不知道抹了多少层粉的脸。
也许是说到了痛处,大姐眼睛一瞪,眉毛一挑,就对着女孩大骂起来。
还演戏般的跟才回家的父母哭诉,说女孩一心向着婆家,才不管这个爸妈以后会怎么样,就想着出嫁的时候能多从娘家要钱。
而在这时,女孩的手机响了,是新郎打来的电话,还是彩礼的问题和改口费的问题,重点就是彩礼能不能如数带回来。
还在演戏的大姐抓住这件事不放,让父母数落女孩的不是,她们的父母很明显站在大姐的这一边,说女孩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不为父母考虑,就想着自己。
“我想着自己?我明明可以用自己攒的钱结婚,是谁跟别人家的男人乱搞让人抓住,花了别的男人的钱让人留了证据,被人家正经的家里人要回去了,又是谁被男人骗了钱被要债的堵在家里要钱,哭着让我帮忙还钱,就连孩子都是人家男方死活不认放在这里让娘家的人养,自己一分生活费不给,还谎称是自个妹妹的孩子,怕找的新男友嫌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早就是人尽皆知的浪荡妇,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会要!”
明雪看到这有些明白女孩的心情,不知廉耻的大姐,偏心的父母,自己的不舍和隐让都是让自己悲伤的源头。
可在女孩说完这些话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母亲上来就给了女孩一巴掌,让女孩听家里的安排,彩礼钱要留给家里,是她孝敬父母的钱,家里给准备什么嫁妆就拿什么嫁妆出门子,别想多要一分钱。
“你看明白了吗?记住,莫要劝我,我要做的事谁都无法阻拦,阎王爷也无法做我的主!”
在明雪要跟着流泪的女孩去另一个屋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阴冷残酷的女人声音,让明雪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