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边,龙灵没发现周围有何异常,便褪去了衣衫。
那曼妙的背影让琰摩双眸一颤,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
等再往湖边看去时,龙灵已经把自己泡在了水中。
他静静的坐于树梢之上,这次并未偷偷看她,而是就如此默默的守护着。
看天,天上光华灿烂,看水,碧空皓月,俱敛在一湖之中。
他喜爱这片静谧与安详,更喜爱和她独处的时光,尽管只是静静的守在她身旁。
一条蛇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龙灵放于岸上的衣服里,随后便没了动静。
她上来后,也未察觉这个冷血动物的存在,直接把手伸向了衣服。
“嘶嘶~”一个黑色蛇头突然冒了出来,向她吐着那血红色的红信子。
“啊~”龙灵忍不住轻轻惊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原于树上小憩等待的琰摩突然惊醒,转头担忧望去。
龙灵一丝不挂的半蹲着,面前的蛇让她不敢随意动弹。
距离不远,但她伸手也是抓不到它的七寸,她不敢贸然先进攻,静等那蛇离开或者先攻击她。
待它攻击过来之时,她看准时机抬手扼住其七寸。
想是如此,可那蛇亦是一动不动,只是朝着她吐信子。
清辉的月光下,一人一兽对峙着,你不动我不动。
夜里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让刚从水中出来的龙灵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琰摩欲要直接冲过去,转念一想,本隐藏得好好的,这一出去岂不是露馅了。
他灵机一动,幻作一条白蛇,本身是龙的他,那鳞片在月光下异常漂亮。
见有同类带着敌意过来,那蛇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过来的白蛇身上,一场二蛇之战即将爆发。
慌的是龙灵,一条未走,又来一条。
她来这个湖那么多次了,从未见过蛇,今夜这是捅到蛇窝了?
而且竟然见到了世间罕见的白蛇,她亦是第一次见到。
出乎她意料的是,两条蛇竟然打了起来。
趁着这空隙,她赶紧穿上了衣服。
琰摩醋意很大,想着这蛇方才看见了龙灵的身体。
于是他下嘴甚是残忍,直接咬掉了那黑蛇蛇尾,黑蛇灰溜溜的跑了。
二蛇打架,龙灵自然不会劝阻,更不会多管闲事,穿上衣服便速速离去了。
她心想,下次还是得带莫琰一起来,有个人帮她看着。
琰摩化为人形,见龙灵已回去甚远一段路,他便化作一道轻烟,先她之前回到了义庄房中。
也是这白蛇的灵感,琰摩便开始不安分了。
在龙灵的房间熄灯之后,他再次幻作白蛇来到她房中,爬上了她的床。
龙灵许是真的很累了,睡得安稳,并未有任何察觉。
也许也因琰摩是正常人的体温,并不是如他若幻化的蛇那般冰冷。
琰摩如愿的睡在了她身边,他施了一丝灵力,让她睡得更安稳,他便轻轻拥她入怀。
这次他并未很过分,只是浅吻她额头,便也睡过去了。
天微微亮之时,一抹白烟从龙灵身边消失,回到了另一边房中。
龙灵也悠然睁开眼睛,身边床榻暖暖的,她有些疑惑,但是并未多想。
一早上,琰摩未露出任何破绽,龙灵也并未太在意。
师徒二人吃过早饭后便带着那对夫妇上路了。
琰摩牵着马,龙灵则坐于车上,车上还放着两个棺材,用白布盖住了。
萧寒羽满眸妒意的看着琰摩的背影,再看龙灵笑意吟吟的和他聊天。
他的心犹如被人一点点的撕裂开来。
他不能再如此放任下去,否则,他真的会彻底失去龙灵。
他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杀意。
而琰摩,自然能感觉来自身后的眼神,只是并未放在心上,因他根本不屑。
这路途遥远,二人先是按照两个鬼魂的描述,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带上两具尸体,申时才到的夫妇二人家中。
男人叫张仁良,其妻子叫卢丽娟。
他们是做米酒生意的,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儿媳,孙儿以及一个未出嫁的女儿。
这趟出门是去表亲家中参加喜宴回来,路上马车侧翻滚下了山崖,这才死了。
因路途实在遥远,所以并未带其他家眷,这也才只有他们出了意外。
他们的鬼魂脱离身体后,迷茫的到处乱飘,不知回家之路,遇到了那些孤魂野鬼后便跟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龙灵敲门后,出来迎门的是儿媳,叫余秀秀。
她看着两位陌生面孔,甚至警惕,门只开了一条缝,微微探出半个头,“你们有何事?”
虽很让人悲痛,但龙灵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是把赵仁良以及卢丽娟的尸体送回来的。”
余秀秀微愣,随即皱眉头,恐是骗子,怒道,“莫要乱说,我公婆去吃喜宴了,好好的呢,你们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
龙灵也是极具耐心,毕竟谁愿意听到家人死亡的消息。
她突然抬手,身后棺材上盖着的白布飘了起来再落下。
余秀秀看到了两口黑棺材,害怕的直接关上了门。
“师父,这该如何是好?”
“等。”
余秀秀跑回厅中,将此事告知了夫婿张阳。
张阳亦是不信,但对方竟真的知晓爹娘的姓名。
他这两日眼皮直跳,心中也是莫名的堵得慌,难不成爹娘真是出了事?
还是先出去探个究竟。
张阳又带着余秀秀出来开门。
门口停着放有棺材的马车,已有一些邻里乡亲远远观看,窃窃私语。
张阳把门打开,走了出来,很是强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带着两口棺材堵在我家门口,还出言不逊诅咒我爹娘,信不信我马上去报官?”
“张阳。”龙灵直呼出张阳姓名,“你若不信,大可开棺自行验证,我所言或真或假。”
张阳一愣,她竟也知晓他的姓名,也知晓爹娘之姓名。
莫非真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不可置信的看着马车上的两副棺材,随后往后踉跄,扶着门才没有倒下去。
“棺,棺材之中真是我爹娘?”他颤抖着声线。
“嗯。”龙灵淡淡点头。
“不,不,怎么会,怎么会?”张阳这次跌坐了下去,直愣愣的盯着车上的棺材。
不愿相信,但悲痛已爬上了面庞。
“太阳如此之大,你还要你爹娘晒多久?”龙灵突然说道。
不多时,张家府宅之中,尽是悲痛欲绝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