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婷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未眠,她在想爱华堂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昨天听到调度员无意中抱怨,说姜羽生要求调班上夜班,同时她发现新来的米苏也是夜班。
交班后她借故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半瓶橙汁,就知道姜羽生已经按捺不住了。
幸好之前发现米苏有男朋友,那车牌号和自己的手机尾号一模一样,想不记住也难。
于是打电话到交警队,说有一辆车子堵了自己的车,好说歹说要了电话号码,告知米苏有危险。
因为之前想到姜羽生办公室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偷偷配过姜羽生的钥匙。
她把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里,确保米苏能顺利得救。
之后又找了一辆出租车,答应司机只要他装作无意中刮了姜羽生的车子,罚款和修车费她三倍赔偿,还额外再给一万块的辛苦费,司机才答应她去制造了那场交通事故。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这次姜羽生还能安然无恙,那她就只能认命了。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瓶安眠药和半瓶橙汁,韩婷婷苦笑了一下。
为了把这瓶橙汁拿回来,她在姜羽生下楼应对交警时又偷偷上过楼。
这瓶子上有姜羽生的指纹,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姜羽生可以抹去自己办公室里的所有痕迹,但只要证明这瓶下了药的橙汁是姜羽生拿给米苏的,他就脱不了干系。
只是姜羽生一定会调监控查看的,那他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如果姜羽生得到不应有的制裁,一定不会放过她,那干脆就用这瓶安眠药了此残生吧,这种日子她受够了。
正在对未知的明天各种焦灼,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韩婷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这个米苏是个聪明人,果然联系自己了。
“韩医助,我们聊聊吧。”
“好。”
半小时后,钟洛凡的车子停在一个破旧小区的门口,韩婷婷伫立在清晨的微光中,面色从容地上了车。
米苏看了看钟洛凡:“我有点饿了,你帮我们买点早点吧。”
钟洛凡默了一下,不让我旁听?
看了看后排座的韩婷婷和田馨,钟洛凡还是点点头推开了车门。
“好,你想吃什么?”
算了,她们要说的事,也确实是事关女人的隐私,他一个大男人在场,未免有些不方便。
“你看着买好了。”
米苏笑着看钟洛凡下了车,这个男人,还是十分懂事的。
车里剩下三个女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片刻的宁静过后,米苏淡淡开了口。
“谢谢你,韩医助。”
这是她最想对韩婷婷说的话。
不管她有什么故事,有什么目的,终归是救了自己的。
“不用客气。”
韩婷婷淡淡地现出一丝浅笑。
她想救她。
因为同病相怜。
还因为,只有救了她,这件事情才会出现转机,她才有机会。
“韩医助说说吧,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米苏看着窗外宁静的街角,天色还早,行人非常少。
韩婷婷打开包,轻轻地从里面拿出半瓶橙汁。
“去报案。”
米苏看着韩婷婷手里的瓶子,心里不觉惊叹,韩婷婷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周密。
这个瓶子的确是证明姜羽生下药的最好的证据。
就算姜羽生可以否认一切,上面的指纹他是怎么也无法辩解的。
来的路上田馨还说,就算到了派出所,姜羽生也一定会说他对米苏被下药的事毫不知情,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把米苏叫到了办公室。
而他外出期间米苏因为药力发作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会说是毫不知情。
办公室他肯定早就收拾好了,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有这个留有姜羽生指纹的瓶子可以证明,他和这件事有关。
不只是有关,还有他下药的事实。
米苏接过瓶子,沉默了片刻,看着韩婷婷的眼睛道:
“只怕不够。”
韩婷婷看着米苏,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愿主动开口。
“就算有了这个瓶子,也只能证明姜羽生对我有不轨的意图,最多坐实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迷奸未遂这种不痛不痒的罪名,应该不是韩医助想要的最后结果吧。”
就像之前所说的,要想彻底解决姜羽生,昨晚的事只能是个导火索。
“韩医助,你想在姜羽生的办公室里找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米苏的口气像是询问,又像是给韩婷婷一个开端,让她讲讲自己的故事。
韩婷婷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颤抖。
渐渐地,开始了娓娓诉说。
“我是去年进的爱华堂,当时刚刚毕业,兴冲冲地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姜羽生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文尔雅,又平易近人,那时我真庆幸,自己刚刚毕业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上司。
那时他也常常送橙汁给我,好几次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本来就是刚毕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加上像是已经习惯了,那晚,我对他的橙汁没有丝毫防备。
可是没想到,那个夜晚,我的人生彻底毁了。
事后,我想离开,所以向他提出辞职,可是他不允许,说是如果我辞职,他就让我名誉扫地,让全世界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可能不知道吧,他有录像。”
听到这,米苏心下一震,她早就想过姜羽生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被他糟蹋的女孩不敢揭发他。
没想到,他是用的录像。
好卑鄙!
哪个女孩能接受自己的录像被公诸于世,那样的话,下半辈子就算彻底毁了。
“我没办法,只能留在爱华堂,他时常找我,每次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折磨和侮辱,他说我不过是个玩物,一个玩物想要摆脱主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后来我发现,不只是我,他以前还有过很多次,很多女孩都被他糟蹋过,他应该都用录像要挟她们,没人敢揭发他。
我想找回那些录像带,所以找机会配了他办公室的钥匙,可惜怎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