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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身体刚到半空,温明就发出短促的痛呼,随即上升的力道耗尽,开始往下坠落。
腾起的火焰将塔内照得恍若白昼,卫临眯起眼,熊熊火焰中,布满了交错缠绕的丝阵,在火焰的灼烧下,细细丝线褪去原本的灰白色,变得红彤彤。 他心脏一缩,是花背八眼蛛蛛丝! 这种蛛丝细而坚硬,当初他们入残夜阁的试炼,就差点被三阶花背八眼蛛的蛛丝捆成血豆腐,随着花背八眼蛛修为的提高,吐出的蛛丝也会越来越细、越来越坚硬。 观塔中的蛛丝细度,至少也是七八阶花背八眼蛛的蛛丝。 卫临当机立断,提起月一丢到门缝边:“你去外面守着,不能让远安寺的僧人过来!”顿了顿,又嘱咐一句:“不到危急关头,尽量不要伤及凡人性命。”
说完,他重重一踏塔壁,将莫离剑从踏壁里抽出来,同时借助这股力道暂时脱离重土术的控制,踩着塔壁急急上升,接住下落的温明后,莫离剑再次插入塔壁。 从蛛丝阵中跌落的温明,身体几乎被分了尸,只因蛛丝极其纤细,造成的伤口极其的小,伤处还保持着粘合,他身上的地阶中品法衣又护住了关键部位,给他留了一口气。 卫临站在莫离剑上,给他服下回春丹、又封住了他的主要经脉止血。 温明这个样子,不能随意搬动,别说继续探塔拿佛舍利子了,动作大一些都不行。 卫临果断带他出了塔,放在地上,叮嘱月一保护好他,自己则是折返塔中。 雁鸣塔中间火光煌煌,亮如白昼,寺中巡夜的僧人很快就会发现,必须速战速决! 如法炮制脱离重土术后,他在塔壁上健步如飞,接近丝阵时,手中莫离剑挥出,叮叮叮,坚硬得能轻易切开修士骨肉的花背八眼蛛丝在莫离剑下应声而断。 斩出能容自己通过的同道后,脚尖继续在塔壁上轻点,快速穿过火层来到顶部隔板。 手中长剑挥舞,刷刷几剑下去,隔板被削出一个大洞,他轻轻一跃,从洞口跳上隔板。 一柄长剑裹挟着道道剑气向他的喉咙处逼来,卫临下意识施展出惊鸿步法,堪堪避开致命的剑气,但是脖子处还是留下几抹嫣红。 拉开距离后,他抬眸,前方一位白衣筑基初期男修执剑而立,眉眼冷厉,他的剑上灵力萦绕,显然是能够使用灵力的。 “哼!想不到又有人来送死!这么多年来,你是——” 顾不得惊讶,不等他把话说完,卫临挥剑上前,莫离剑直直朝他劈过去。 那人眼中闪过不屑,在这里,只有他能使用灵力,就是元婴真君来了,在他面前也是蝼蚁,不堪一击。 长剑轻轻一横,他根本不屑尽全力,仅凭剑上道道凌厉的剑气就能逼得对方放弃。 多年来,突破下方关卡来到这里的人,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佛舍利子这样的圣物,对于那些金丹后期修士的诱惑更大,结婴时的心魔考验是金丹通往元婴的一大障碍,多少金丹修士都折在这一部分。 说起来,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筑基期修士来到这里的,不过也所谓了,他那么多金丹真人、元婴真君都杀过了,再多一个筑基期又何足挂齿。 思及此,他眼中的不屑更甚,动作也随意,懒洋洋的犹如拍蚊子般,口中冷冷道:“哼,能与一众金丹元婴一样,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你小子的荣耀了。”
卫临执剑稳稳向前,左手一枚木牌挡在自己心脏要害处。 见他迎上来,男修有些微微的惊讶,“猖、狂......” 莫离没有丝毫停留地洞穿了他的心脏,对方剑上的道道剑气也在卫临身上肆虐切割,他仍旧不躲不避,手腕翻转,趁对方未反应过来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碎其心脏。 男修嘴角留下一抹鲜红的血,头一歪,缓缓倒地,随着主人的倒下,剑气消失,长剑跌落在地。 卫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一旁的佛舍利子,黄澄澄的圆润珠子,莹润清透,流光溢彩,内部一点金色更是光华流转,他伸出手正要去取,顿了顿,弯腰在死去的男修身上翻出一块阵牌。 这便是能在禁灵阵内使用灵力的原因了,他滴入自己的血,认主后灵力果然恢复,灵力包裹着佛舍利子收入玉盒,飞速将男修身上的储物袋扒下后,转身跃下。 有灵力在身,又有莫离在,下方的两个阵法对他再无威胁。 他忽而想起云梨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炮灰死于话多,虽不知炮灰为何物,倒是意外地贴合这名驻守的修士。 出了雁鸣塔,外边已经灯火通明,一众武僧逼得月一节节后退,他的眼中闪过狠厉,手指一招,指尖白雾蒙蒙,灵宠雾蜂嗡鸣着出现。 这时,背后的门开了,卫临捞起昏迷不醒的温明,绿藤缠上月一的腰,将他拉到飞剑上,御剑从众僧头顶掠过。 “不好!佛舍利!他拿走了佛舍利子!”
看见御剑而出的他,一位头戴禅冠,白眉白长须的老和尚神色惶急,大叫道。 身为寺中方丈,他清楚地知道雁鸣塔中有一位修士驻守,也知道那位修士能够使用灵力是因为阵牌的缘故,现在有人御剑而出,结果不言而喻。 然而,面对恢复了灵力的修士,再高的武艺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飞走。 出了远安寺范围,卫临在一座高峰之上停下,温明的伤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否则,就是侥幸不死,也会影响后面的根基。 另外,先前大门上的毒,以及后面驻守男修的剑气,他也撑不住了,月一这个怕死的就更不用说,一出远安寺范围,恢复了灵力,立刻在他的飞剑上运功逼毒,让人忍不住想把他踹下去。 ------------------------------------- 天光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小木峰上,清幽的小院一片安静,两间并排的竹屋旁,多了一间与院子格格不入的小木屋。 轻轻的开门声打破了宁静,随着屋门的打开,从中走出一位迷迷瞪瞪的青衣少女,只见她歪着头,闭着眼摇摇晃晃推开左边的竹屋。 她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一些后,从储物袋中掏出只碗,右手对着盛放灵米的箩筐一招手,颗颗晶莹剔透的灵米飞入她的碗中。 过了一会儿,云梨彻底清醒过来,觉得手中的重量不对劲儿,她低头一瞅,只碗底铺着层浅浅的米,再瞅瞅旁边的灵果灵蔬,空空的筐底唯余几片菜叶子和三两果蒂。 她低头看向碗底的灵米,这么点肯定是不够,无奈,她只得拿出自己的中品灵米凑合凑合。 晌午时分,云梨停止练习幻化树叶,得去执事堂领粮食了。 瞅了瞅脚边将脖子藏在翅膀里睡得正香的小黑鸡,嗯,得把它也带去。 “小黑,起床啦,要出门了。”
小黑鸡迷迷糊糊睁开眼,仰头茫然看着她,云梨无语,吃了睡,睡了吃,难怪短短一月就肥了一圈。 她起身往山下走,小黑鸡一摇一晃地跟在她身后,云梨睨了它一眼,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