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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缓,阳光和煦,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云梨于清晨娇美的阳光中缓缓睁眼,那双绝望的眼睛似乎仍近在眼前,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回忆。 偏头,卫临躺在她身侧,尚未醒来,他眉心若蹙,不住地喃喃着什么,神色十分痛苦。 云梨侧过身,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眼泪汹涌而出。 “诶,怎么我每次醒来,你都在抱着我哭呢,阿梨,你何时成哭包了?”熟悉的轻笑在耳边响起,云梨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哽咽:“为什么我们两世都那么惨?”
不对,第二世更惨,血缘关系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这世上最难的身份之别,莫过于血缘,那是无论如何努力,也逾越不了的障碍。 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轻颤:“都过去了,这一世,我们没有任何阻碍。”
云梨心底的难过消散些许,是啊,都过去了。 她深深吸口气,常言道,苦尽甘来,历经两世的苦,这一世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她抬起头,注视着卫临的眼睛,声音带着点哭后的鼻音,听着几分撒娇意味:“师兄,出去后我们成亲吧。”
成亲…… 卫临呼吸一滞,眼眶酸涩起来,成亲啊,那是两世渴求却难以企及的事情。 他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肌肤莹白如明珠生晕,浅橙色的眼眸盛满浓浓的依恋与期待。 “好。”
云梨笑了,雀跃着欲起身:“那快些,去雄鹰岭破除……” 话未说完,嘴唇猝不及防被一片温软堵住,卫临精致的眉眼与她不到一寸距离,他的睫毛甚至扫到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微痒。 云梨眨了下眼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得炸开,一片空白…… 不知持续了多久,那片温软才从她的唇上缓缓移开,她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溺水,吐出的气息却又带着炙热的温度。 “咳咳咳……”外面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打破了屋内的暧昧。 安染从门边探出头来:“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们得赶路,你们可以在路上继续。”
她的旁边,穆妍捂着嘴偷笑,接触到云梨的目光,她解释:“我们没想偷看的,纯属巧合。”
云梨的脸上再次滚烫起来,羞得没脸见人,竟然被围观了! 要死啦! 卫临起身,扫了眼屋内,平静地问:“我们这是在哪?要去哪里?”
那镇定自若的厚脸皮,让云梨十分羡慕,直到看到他红得滴血的耳尖。 诶,等等,赶路? 她扫了眼屋内,这才发现已是括苍山的客栈内,当下也顾不得害羞了,也急急追问。 安染却道:“路上再说,先走。”
出了门,只见以茹宁为首的妖族、以宿溪真君等人为首的人修、还有晚漾的海族,乌泱泱一片。 再细细一数,人数少了,无论是妖族、人修,还是海族,均有减员,数量还不少。 她惊讶不已:“那女鬼这么厉害吗?”
在场众人多是元婴金丹,虽然不能使用灵力,但身体强度摆在那儿,体内又有灵力护体,不至于减员这么多吧? 安染眸底一片凝重:“她的鬼术确实有限,若能使用灵力,筑基修士即可消灭,但挑拨人心,很有一手。”
她有些复杂地望着云梨,道:“她说你是凤凰,不死神鸟,饮你的血,可得长生。”
云梨:“……所以那些人心动了,想喝我的血?”
卫临皱眉,看向安染,问:“你没告诉他们长生咒吗?”
说着,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楚南墨淮,九黎渊里面对巨型心脏时,少昊珞曾严明,凤族之血有诅咒,饮之,所有血缘相关的修道者均会死亡。 当时,墨淮与楚南楚风也在场,又有莫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谁还敢轻举妄动。 “正是因为说了,才只有少部分人心动。”
回想音华刚抛出这个秘密时,众人摩拳擦掌,为贪婪找借口的丑态,安染就忍不住心惊。
人们修道,追求长生,凤凰之血的诱惑太大,如果不是长生咒,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会不会动心。 卫临惊出一身冷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怪凤族要自咒,若没有长生咒,今儿在场的,九层九都会变成敌人。 阿梨岂非要被他们分尸! 云梨自嘲:“若凤凰之血真有能如此神奇,这世上早就没有凤凰了。”她抬眸,望着万里晴空,徐徐吐出口气:“长生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我们凤凰一族,也要涅槃之后方能得到长生。”
她翻身上马,扬声道:“走吧,去雄鹰岭。”
雄鹰岭?卫临挑眉,“解除封禁的关键?”
第二世时皎皎没去过雄鹰岭啊,怎么就确定是那儿? 在垚晗时代,那地没有任何特别,即便是其所属的国家,也没有特别记载。 云梨点头,不等他询问又道:“佛曰,不可说。”
第二世时,皎皎为了见纪昀最后一面,强撑着一口气不肯走,灵魂被反复拉扯。 也是那个时候,她发现了雄鹰岭。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着她的灵魂,隐约还看见九轮月亮。 闻言,一众大妖大能均欣喜不已,调转方向,快马加鞭朝雄鹰岭赶。 行至南塘边境,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看见云梨,他们呼吸粗重,眼中闪动着贪婪渴求的光芒。 一位大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扬声道:“想必你已知道我们的要求,因为你,沧澜大陆被封禁三万多年,无数人耗尽寿命,含恨而终。 修道重因果,这是你欠我们的,要你一些血而已,我们已经很仁慈了。”
云梨被气笑了:“哈,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们,为我着想啊?”
她扭头向周围人求证:“难道我看起来很善良、很好欺负?”
不等人应答,她又转过头去,目光轻蔑:“修士的规矩一向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怎么着,你们能将凡人、低阶修士当做蝼蚁肆意践踏、剥夺,老子就不能将抽掉几个低阶大陆的灵气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