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说谎而被姚远山教训了一顿，但林茹之并没有气馁。往好的方面想，姚远山会生气，就是认为林茹之还可以教育教育，要是他觉得林茹之已经无可救药肯定懒得发火，直接赶走就行了。　　所以她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地向姚远山道歉。　　等到下课之后，林茹之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姚老师，我有话要说。”

姚远山知道楚国的长梦少女是贵族千金，平时出入都自带保镖，肯定是备受疼爱，没受过委屈。今天自己批评了对方一顿，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就听听她想抱怨什么吧，说道：“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做自我批判。”

林茹之说道。　　“？？”

这倒是出乎意料，还以为对方是想要为自己说谎的行为辩解一番，没想到完全反过来了。“说说看，你是怎么自我批判的？”

姚远山问道。　　“我的斗争性太弱，不能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己斗。不能和大自然的天灾做斗争，不能和外界的不合理现象作斗争，也不能和自己内在的缺陷做斗争。”

林茹之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斗争性，认为自己没能和内心的卑劣对抗到底。　　这下轮到姚远山傻眼了，这自我反思的程度也有些太过夸张了。他是第一次听‘斗争性’这种说辞，和邪恶势力斗争，和内在的缺陷斗争么？听着很有道理啊，斗天斗地斗人更要斗自己。　　姚远山的思绪一下拉倒了遥远的过去，这不就是老院长的教导么？当自己懒惰的时候，老院长就会激励他努力，当他沮丧的时候，老院长会激励他坚强……和自己内在的负面情绪斗争，这不就是斗争性么？　　保持斗争性，才能避免退步。　　“你说的没错，人不能不斗争，不斗争的人是不可能进步的，只会退步。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我会继续关注你的。”

姚远山认为林茹之能说出这话就已经比很多贵族子弟强很多了，不过能不能做到，他会关注的。　　林茹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让姚老师失望的。”

既然不能使用卑鄙的手段，剩下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把自己改造成为能让姚远山深信不疑的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认真的人，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知道秘密了。　　这条路很难走，很累，需要付出很多成本，但比用卑鄙手段强。林茹之宁愿激发斗争性，也不想走卑鄙的路线。　　这不仅仅是表态，更是要落实到现实。　　想当年老院长跌落人生谷底，真正能陪伴他的只有姚远山。由此可知姚远山可不只是说说的，而是真正能落实到实处的。　　林茹之也要落实，她知道很快姚远山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了，到时候她也要支持对方。要和敌人斗争到底，也要和自己的胆怯斗争到底，把自己捆绑在姚远山身上，和他一起面对挑战。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是努力落实，对孩子耐心，对街坊友爱，对老师尊重，和自己的懒惰做斗争，和自己的自大做斗争！　　姚远山就是看着，看她是不是能持续，看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的负面做斗争。　　“或许自己也应该戒酒、戒赌了。”

姚远山意识到自己需要依靠酒水和赌博来排遣苦闷，其实就是自己的斗争性不够。　　一个真正充满斗争性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借酒浇愁，借赌麻痹的。或许自己的斗争性还不如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看着手里的酒壶，他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姚远山一直在观察，发现林茹之和小朋友交流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担心自己伤了小朋友，就问道：“我看你和小朋友相处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难道你不喜欢孩子么？”

“不是不喜欢，是因为这些孩子横冲直撞，而我又修炼了静之流派的防御，就怕一个不注意，把冲过来的孩子当做来袭的敌人，念能很可能会伤害小朋友的。”

林茹之也是没办法，因为这些小朋友真是太调皮了，要是一个没注意判断错了，那小朋友可是会被弹飞出去的。　　“你会静之流派？”

姚远山惊了，这可不是容易掌握的战技。　　“是啊，挨了三个月的毒打，差点小命都没了，好不容易才学会的。”

林茹之说道。　　现在姚远山明白林茹之的斗争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能掌握静之流派的都是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现在他完全相信林茹之能一直保持斗争性了，绝对不能把她当做普通的贵族千金。　　姚远山对林茹之的态度变了，辅导的时候也变得更仔细了。林茹之现在接受师伯和姚远山两人的教导，发现两人在很多知识点上的解释有分歧。　　“造梦是有流派的，一个是整体派，重视梦境整体；一个是局部派，重视梦境的局部。”

姚远山今天的课程解释了分歧的原因。　　吴张是局部派的，而姚远山师成老院长是整体派的。　　“现在整体派很弱，局部派成为了主流。因为想要让整体梦境以假乱真太难了，这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投入，就算是大型梦境也很难做到。所以三百年前局部派就已经逐渐取代整体派了，通过大量营造局部逼真的梦境来获取道具。”

姚远山教育道。　　原来如此，林茹之倒是能理解，一开始造梦，大家肯定是全力投入，争取把每个梦境都造得无比逼真。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造梦成本变高了，造梦竞争变多了，造梦师也开始追求更快的收益，而不是全心全意地创造梦境世界。　　局部派必然崛起，整体派也有必然衰落。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可以说是发展的必然阶段了。　　“今天我就教你两派的优劣。”

姚远山很认真，是拿出真才实学的。　　林茹之心想这么高的教育水平，却做孩子的启蒙老师简直就是浪费啊，感觉他的水平和师伯差不多了。吴张可是九龙学院的高级讲师，被称为‘全能老师’的厉害人物，也就是说姚远山完全可以胜任九龙学院的老师。　　“整体派的梦境可谓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可以让水平不够的造梦师依托梦境进行造梦。所以整体派的梦境不只是一个梦，同样也是造梦的材料，可以以梦造梦，在梦境中创造万物，形成循环不息的发展，《九龙遮天》就是典型的整体派梦境。”

“缺点就是投入大，耗费的资源多，收益不稳定。”

以梦造梦，林茹之深有体会，她在梦境中做豆腐脑直接发光，真的是美滋滋。但缺点也很现实，大部分人并不能利用梦境条件进行创新，好好的优势条件完全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