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抬起头已经进入赤目状态的时候，手冢也做好准备接他的指节发球
手冢接到球以后力量比他预想的要大，切原抽过来的姿势有点变扭，他来不及细想，就看到弹起的球变了方向直直往他的脸上去
手冢侧头避开，球擦过他的侧脸，击落了他的眼镜，席卷过去的风让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小道豁口
他顾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弯腰捡起眼镜重新戴上，扭头看向出界的那颗球，卡在铁护栏里，砸出一个还在冒烟的凹糟
如果他刚刚去接，球可能会直接撞断网线，砸到他的脸上。
切原红着眼睛，夸张地大笑：“我要把你给染红！”
手冢矮下身重新准备接球，隔着镜片别人也不能看出他现在面无表情下的怒意滔天：“网球，不是用来伤人的。”
“嘶！”丸井倒抽一口气，“生气了绝对生气了。”赤也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手冢都被气成这样了，等会要是挨揍他要不要拦着点
对面的切原毫无所觉，他现在对打垮对手这件事抱有极大的兴趣，每个回球都开始攻击手冢的死角，被打回来也不放弃
可以确定的是，恶魔化的切原，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节奏都比普通情况下要好
但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他是失控了。”柳生推了推眼镜，看向了面色凝重的幸村，“不需要暂停吗？”
回答他的是真田：“不，让手冢继续。”
这张比赛归根结底，是指导赛，如果打断就失去价值，如果有问题，手冢会停下的。
“现在就看他到底会怎么做。”幸村对切原抱有希望，他希望切原能选择一条自己愿意走并且能一直走下去的道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路上走，如果不够努力不够强大，会被前面的人给抛下
那你要怎么做呢，赤也？
切原并不轻松，手冢给他的压力甚至比当初和真田对战还要过犹不及，但他的脑子是想不了这么多的，切原生来具有极高的集中力，在恶魔化的加持下更为明显，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对手打败，赢下比赛。
他的攻势越发凌厉，甚至开始反追比分，手冢看起来有些疲于应付，但实际心里窝火
他极其厌恶造成伤害的人，无论是暴力网球还是其他。
记忆里手冢国光被伤耽误的岂止是青学的三年，后面高中，大学，职网，他的伤只会反反复复……这么一想，他就想生气
手冢其实并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看他冷着脸就知道了，他对事情的容忍永远有限度，踩过线就是雷区，而切原尽把球往他身上打这件事，就实实在在地踩到了手冢的爆点
“喂，你看到没？”丸井扯了扯仁王，他清楚看到手冢从开始就没有从他站的地方走开，反而是对面的切原反复奔走追球好像陷入了被动
“嗯，从刚刚开始手冢的脚好像就没有离开过那个范围。”
仁王眯了眯眼睛，手冢已经以自己为中心，脚下出现个活动范围的圆圈，“puri，那是什么？”
手冢连零式都差不多封存了，领域也自然没有出场的机会，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手冢用出领域，而对这一招十分熟悉甚至开始开发相关绝招的真田就很清楚
“手冢领域，以自己控制球上的旋转从而影响对方回球，就像操控了对方的球往自己身边引一样。”
所有反击过来的球仿佛像被漩涡影响，全部引到了手冢的身边，手冢挥挥拍的时间，切原就得来回奔波，去抢一个又一个的球，但手冢配合着双倍的力量回旋速度，切原招架不能，开始不断失分
真田有些激动，这招比他当初见到的更为厉害，可想而知手冢有了多少的进步，迟早他们会有一战！
手冢用出领域的时候已经思考过了，旋转为基础的回球没人能比他熟练，他现在的手臂没有零式的累计影响，就算用出全让球出界的魅影他可以打完一盘，还能控制手臂不会有多余负伤
他也思考过了切原的恶魔化，有点像血压过高，压力过大的无处宣泄，像是当初他因为灭五感而感受的盒子，越是想要逃离却在盒子里被关得越紧
当初越前可以从灭五感里挣脱是靠天/衣无缝，说明无我境界起到的作用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多，现在切原还没有成为后来的恶魔，那么最初始的无我就够了
“切原，网球不是用来伤害人的。”
切原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手冢已经决定提前将他带上路，他挑起挥拍，力度足够砸穿护栏网，也足够让切原注意他的话
“不要被情绪给掌控了，冷静下来，切原！”
他们这可是在打网球，而不是什么把人打趴下就能获胜的比赛
手冢的回球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攻势而减弱，球全部回旋到了他身边，切原根本无从下手，手冢就是在告诉他，实力面前无论暴力网球多么强大，可在他这里你连球都接不到
他在用实力宣战，用态度激怒他
旁观这场比赛的只有特地留下的正选们，他们都不是傻子，相反看起来最好骗的几位都清楚发现了手冢态度里不加掩饰的凌厉和逼迫，更别提本来就聪明的几位更是发现了关于其他的引导
不进步就得输，输得一败涂地毫无尊严，你想这样吗，切原赤也？
切原不得不从那种混沌的状态脱离，因为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再这么下去会输的事实，他的步伐开始恢复节奏，小碎步，双手握拍，终于恢复了理智和思考
“我，我一定会赢！取代你们成为no.1！”
他竖着球拍猛然向下一挥，像拔刀的武士，亮出了锋芒
“侵掠如火？”
绝招的主人也有点愣神，切原眼中只有网球，他的意识清醒地渴望着胜利，于是，所有他看过的他学过的招数都出现了
风林火山，对角抽球，走钢丝……
“赤也他……”丸井有点愣，桑原有点欣慰：“进无我了。”
无我的境界，切原从没感觉到网球如此轻松，他凭本能用出他看过的所有招数，可也撼动不了手冢领域的回旋
他矮下手臂，打出了零式，挥洒的汗水在阳光照射下仿佛让他整个人都笼罩一层光。
球在地上旋转，往回滚去。
零式的旋转和他的领域旋转中和了，手冢没能打回去，但这场比赛也不需要了，对面切原摇摇晃晃地直接一头栽在地上，丸井他们急忙冲过去扶他，发现这小子只是睡着了
“无我的后遗症，他应该会睡很久。”
手冢撤掉领域也走过来，切原被手长脚长的毛利抱去旁边的长椅上，其他人把上面放着的东西都收到一边，暂时让切原躺着，柳还把他的外套给切原盖上了
“支撑了这么久的领域，你的手臂没事吗？”
零式的副作用实在给他们印象太深，就算知道领域辅佐无我使用能减缓副作用，但他们还是有点担心
柳生拿了冰袋过来：“不介意的话，可以敷一下。”
“我这有毛巾。”丸井贡献了他的毛巾用来包着冰袋
“谢谢。”手冢确定着捏了一下手肘那，除了酸以外没什么不妥，他之前算过伤害，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放心，我的手臂还可以。”
“那就好。”幸村点点头，柳刚刚确定完切原没什么大碍，手冢没事那就最好，未来的连霸也少不了他的参与
切原睡得很沉，乱糟糟的头发黏在脸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看起来都比平时更乖巧
不过，要怎么把人送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