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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Sweet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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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无论后来多少次回想,时颜依旧觉得很幸运。

是缺一不可,环环相扣的幸运。

如果不是以前傅月宜带她催眠,留下了噩梦这个后遗症,她不会想要去看心理医生。如果不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恰好是晏礼,或许这段记忆对她来说,依然是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可现在不同了。

那个“噩梦”,因为知道最后会有晏礼的出现。

就变成了让人心安又踏实的美梦。

*

三月天气转暖。

申城春日的傍晚光影绚丽,橙红『色』的晚霞涂抹在天边。巨大的停机坪上,白『色』的飞机起起落落。

时颜下了飞机,径直往出口走去。

她这次去平城参加一个大学室友的婚礼,本来是要带晏礼去的,不过那几天恰逢hs项目落地,晏礼抽不开身。

只好自己过去。

参加完婚礼,今天又赶回来。

黑『色』的宾利等在机场外,高嘉实替她打开车门,一路上讲着今晚的安排。

“晏总在s.p.订了餐,时小姐您是直接回家休息换衣,还是先去公司等晏总?”

时颜:“我先回家好了。”

s.p.是一家专门服务于申城上流社会的餐馆,坐落于cbd十字路街头,外墙覆着一整面的纯黑玻璃,普通人即便路过,也难以窥见一分一毫,在闹市中显得遥远又神秘。

晏祎约他们在这里吃饭。

晏礼跟晏祎这对姐弟,感情并不深厚,但近日要合作一个项目,也略微走得近了一些。

为图舒适,时颜今天穿的是简约款的黑『色』上衣和卡其『色』裙子,平底帆布鞋,走路或是坐飞机都不累人。

但显然不好这样随随意意地去。

时颜回家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化了个小小的淡妆,看看时间还早,便裹着浴袍窝在沙发里,懒懒地伸展了一下身子。

她在这时候收到赵千霓的消息。

赵千霓:「呜呜呜妈妈真是百感交集,你们今年就打算结婚了那我岂不是明年就能当外婆?」

时颜顿了两秒。

这关系好像有点儿不对。

10:「嗯,我感觉他想今年结欸」

赵千霓:「??什么叫他想,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吗?」

10:「我怎么样都好的呀」

赵千霓:“……”

这也太好说话了。

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那他求婚了吗?」

10:「没有」

10:「我感觉也不是太需要」

现实里相处过才会知道,小说里写的那种女主角完全意外的、精心准备的求婚,不太可能存在。两个人先前肯定有过这方面的交流。

晏礼虽然没求过婚,不过也跟她聊过几次相关话题。时颜一开始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被带了节奏,接受了今年要结婚的事实。

因为晏礼本人靠谱,她也没觉得一个求婚的仪式感有多重要。

赵千霓:「我服,这方面估计你比大多数男人都心大」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个小女生的长相,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作呢?

赵千霓苦口婆心:「颜颜啊,女孩子呢,有时候还是要摆摆姿态的呀,不要让他觉得已经把你吃的死死的了,这样万一外边来个段数高的狐狸精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往你怀里撞,声音娇滴滴又会闹会撒娇……这谁顶得住?」

这个狐狸精的形象过于立体,以至于时颜警觉了一秒。

她倒不是怀疑晏礼,而是长久以来将赵千霓奉为人生导师的本能促使她打了一行字:「啊,会这样吗?」

赵千霓肯定:「当然了」

赵千霓:「所以你要傲娇一点,不要表现得太喜欢他,有时候呢,又朝他撒撒娇,所谓张弛有度——这个度,你能把握吧?」

时颜:「……」

赵千霓宛如当代pua大师循循善诱,可惜时姓后进生听了个一知半解,没太能领会。

于是赵千霓替她做了决定:「这样好了!你今天就先走个狐狸精路线,让他体会一下你温柔小意之外的狂野和『性』/感!」

时颜:“……”

时颜觉得这个路线看起来就很危险。

不过,也不知道是被赵千霓形容的新鲜感给蛊『惑』了,还是确实觉得有趣。

时颜居然就对着赵千霓发来的一百个小技巧学了一遍,感觉部分内容胆大『露』/骨,让人头皮发麻,光是看着脸就要红了。

她飞快地扇风降温,关掉手机之前扫了眼屏幕,才发现已经快五点了。

晏礼就要回来了。

时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浴袍,伸手把领子往下拽了点,过了会儿,又像是觉得不合适,赶紧把衣服笼好。

她脸『色』绯红,为了避免自己再有羞耻的危险想法,想去衣帽间把浴袍换掉。

没想到刚抬脚走出客厅,门锁便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晏礼迈步进来。

几天没见,时颜下意识欣喜,“你回来啦。”

晏礼张开手臂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呢,休息够了?”

“嗯。”时颜在他怀里仰起脸来,“其实也没有很累的。”

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樱花般的甜香味,柔软又细腻。

缎子似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雪白肩头。

晏礼有一会儿没动,时颜目光跟着他下落,忽然一凝。

她的浴袍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下来,『露』出白/嫩的一段肌肤。晃眼看上去,浴袍褶皱的痕迹十分刻意,像是存心的。

……虽然也确实是存心的。

时颜快速抓住领口,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晏礼腾空抱起来往沙发旁走。

她心中一空,慌到结巴,“阿晏你放我下来,我不是,我没有……”

回答她的是被抛进沙发中的失重感。

男人随之覆压过来,眸光微深。时颜隐隐觉得情况不妙,一只手抵在他肩头,还在徒劳挣扎,“刚才是被虫子咬了,我抓了一下所以领口才会掉,不是故意……”

晏礼动作微顿,支起上身,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我什么时候说你故意?”

“……”时颜语塞,推推他,“那你让让。”

他笑,却偏偏和她对着干,“不让。”

这次闹得比往常还要过分。

时颜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手被紧紧扣着,几度被吻得呛咳起来。幸而半路,她的手机催命般地响起来。

一开始,晏礼并不理会,但对方连续打了好几个。他面『色』不愉,半坐起身,伸手捞过手机扫了一眼,接听。

晏祎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时颜,你们过来了没有啊?”

时颜像是听到了点名的小学生,又像是被现场捉/『奸』,抿了抿唇,一骨碌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头发『乱』蓬蓬的,唇上还带着水润的『色』泽,看着反而让人更想欺负。

晏礼不太客气地在她头发上又『揉』了一把。

“姐姐,我们马上出发了。”时颜镇定了下,对着手机道。

“哦,阿晏人呢?刚打他电话没人接,今晚多个人一块儿吃饭,你们不介意吧?”

时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晏礼凑近耳边,低低说道,“你说介意,我们不去了。”

“……”这是还在记着被打断的仇吧?

她当然不会原话转达。

“好的姐姐,他说不介意。”

和晏礼在一起久了,时颜偶尔也学会了“阳奉阴违”。

只不过挂了电话,她很快就挨了收拾,最后还是搬出了时间求饶,晏礼这才放过她。

又收拾了一番,时颜红透着个脸,跟着晏礼一道出门。

*

时颜完全没有想到,晏祎带来的朋友居然是江燃。

江燃。

目光触及他的那一刻,某种名为偶像的光辉瞬间将人笼罩。时颜差点儿眩晕,眨了眨眼睛,激动地想要确认。

忽然间,手被人紧紧牵住。

晏礼垂眸看着她,目光不满,声线拖的长长的,“看什么呢,这么好看?”

“……”

时颜乖乖地收回目光。

因为有晏礼这尊大佛坐在身侧,还时不时就要甩个脸『色』,时颜没敢问江燃要签名。不过晏祎倒是跟她聊起之前在平城碰见的事,时颜只好说如实说自己是江燃的粉丝。

她感觉到,自己多说一个字,身旁的人脸『色』就沉一分。

甚至能听到轻轻的冷哼。

时颜:“……”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直觉,自己今晚怕是不能善终。

*

晚饭结束得很干脆利落。

晏礼跟晏祎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姐弟,也就是最近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能聊的话题依然乏善可陈,晚餐也在讲商业合作。

一坐进车里,时颜就下意识离晏礼远远的。

她总觉得,很快,晏礼这一晚上的低气压就要报复在她身上了。

晏礼余光瞥见她紧张兮兮的,坐得离自己一米远,也没表『露』什么态度,却在下车的时候,冷不丁把人从车里抱出来,一路上了电梯。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时颜整个人被腾空按在门后,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挥了挥,最后只好抓住晏礼的西装外套避免自己掉下去。

晏礼不紧不慢,轻笑了声,“解释一下,浴袍的事?”

时颜撒起谎来的模样简直太好认,浴袍分明就是被她自己扯下来又胡『乱』收回去的,何况,她身上也没有虫子咬过的斑点。

“……”

这个还真的不好解释。

时颜开始思索自己坦白交代心路历程的可行『性』。

没等她说话,晏礼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了一分,声线慢悠悠的,带着某种了然,“你胆子挺大啊。”

“我没有……”时颜底气不足地抗议,“我才没有。”

“嗯?”他不以为然,“可我忽然想起来,在酒吧那次见面,你问过我多少钱一晚。”

从他那个上扬的“嗯?”字开始,时颜就隐隐觉得不太妙。直到听见这句,她的脸轰然变红,结巴道,“才不是!那个是喝多了,又、不算数的。而且你也回答了。”

言外之意。

既然他回答了,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是么?”晏礼偏了下头,感叹道,“我那会儿太穷,不得已做了游戏代练,听你问我多少钱一晚,还挺诧异,世界上居然会有通宵打游戏的小姑娘……”

时颜越听越目瞪口呆。

“不,那你还说你技术好呢。”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蒙混过去,时颜忍不住反驳。

“是啊,我打游戏的技术确实不错。”晏礼很坦然。

时颜:“……”

“没想到啊,”他大获全胜,看着她,笑意从唇角蔓开,“还挺『色』。”

时颜:“……”

她今天终于体会了一把窦娥冤,关键是晏礼这样的一通胡讲,套进他们那天的对话居然毫无违和感。

“不是,你明明就……”

看她又气又急的,晏礼终于勾了勾唇角。

他倾身向前,堵住她还要为自己辩驳的嘴唇。

这个吻不同以往的珍重和小心翼翼,而是浓烈又缱/绻,到最后,甚至渐渐带了暴风雨般的摧毁之意。

察觉到他的手在往下。

时颜有点儿紧张,下意识抗拒道,“你不是……不会在婚前对我做什么吗?”

晏礼闻言微顿,稍微拉开距离,垂眸看她,“我什么时候说过?”

声线跟平时不太一样,已然含沙带哑。

“虽然没说过……但之前睡在一块儿,你都没……”这个话题毕竟太羞耻,时颜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跟蚊子哼哼没差别。

“嗯,我倒是想做什么,但哪次你不是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晏礼说到这里,轻顿了下,用一种了然的目光望向她,“莫非,你是在等我拆礼物?”

“……才不是!”她那是紧张。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小骗子,嘴巴里就没一句真话,”晏礼碰了碰她的额头,又重新凝视她的眉眼,“不过是小骗子也挺好,财和『色』,总要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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