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的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杆笔。
比梦中的笔更加黑暗深邃，笔尖泼洒而出的，都不是了墨汁，而是飞散开来的魂力。
老妪的手段着实不错，散开的魂力带着旋转，如刀锋一样割裂四周。
可惜他遇上的是更加凶残的崔俊。
剑符之威，端的是恐怖如斯。
噌一下，剑符直接洞穿了老妪的肩膀。
寻常人这一下，就能将其制服。
崔俊也没有打算直接要她的命。
抓住她审问，才是崔俊想要的。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不一样。
老妪被剑符击中，从伤口处直接喷出黑色的鲜血。
落在地上后，更是化为黑色的粉末。
嗯？
崔俊还未看明白怎么回事，老妪的笔便点在了崔俊的身前。
“杀！”
一个清晰的杀字出现。
崔俊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寿元似乎在迅速减少。
卧槽！
你干什么？
老子好不容易攒回一点寿元，你现在就想给我弄没了？
愤怒的崔俊直接禅杖砸破了杀字，接着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老妪手臂。
任凭老妪如何挣扎，崔俊近乎金刚不坏的肉身，也能将她死死拽住。
然后猛地再用力，崔俊将老妪直接拖出，当着凌山的面的狠狠砸在地上。
“崔兄，她好像不是人啊！”
凌山也看了出来。毕竟对方流出的黑血，还有身上正在疯狂愈合的洞，都在说明她的身躯与人类截然不同。
“亚人！”
凌山猛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崔俊禅杖直接砸在了老妪的脑袋上。这一次，崔俊也不怕打死对方了。
都不是人了，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被砸死。
果然，就算中了一下狠的，老妪也真的没死。还从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崔俊手指一掐，剑符再出，这一次直接挥手一斩。
剑气呼啸而过，金光骤然一闪。
一条手臂被当场斩断，老妪的嘶吼声更大了。
霎时间从口中喷出一道黑水，直奔崔俊的面容。
崔俊早就有准备，脚掌一跺，直接闪身躲开。
凌山跟着上前，一剑刺进了老妪的心口。
这一下，好像是真的命中了弱点，老妪眼睛瞪大，身躯绷紧，接着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
崔俊看着老妪这要死的表情，又看了看凌山。
下一刻，老妪的身躯开始迅速崩解，一寸寸化为黑色的飞灰。
“哎呦卧槽！”
崔俊赶忙上前，一把推开凌山。
“别死啊，千万别死啊。你还没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呢？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在镇鬼司有什么阴谋？”
崔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惜老妪已然不可能回答了。
因为她直接变成了一地的灰！
崔俊抓起一把，面色难看。转头又看向凌山，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凌山立马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崔俊没说话，只默默的看着他。
凌山焦急的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啊！”
崔俊拿着禅杖，手里掐着剑符，并没有松懈的意思。
凌山额头上汗都下来了，不断的摆手道：“崔兄，你真别怀疑我，我真不是坏人。哎呀，我感觉说不清楚了，我拿刀划给你看好吗？我真不是亚人，我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一边说着，凌山还真拿着剑就往自己手上划。
红色的血印出现，凌山赶紧给崔俊看。
“看到了吧，别怀疑我了，崔兄！”
崔俊这才把剑符收起来，禅杖还是对着凌山的脑袋敲了两下。
“破邪，破邪！”
两下之后，凌山没什么反应，崔俊这才点点头。
凌山则感觉自己刚刚是不是被骂了！
他刚才是不是骂我“破鞋”来着！
罢了，不能跟他计较。主要还是，真的打不过他。
崔俊蹲下身，用手又抓了一把黑色的灰道：“线索又断了。好不容易才抓到个可能知道全貌的人。现在好了，让你一剑捅没了。”
凌山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弱点还是心脏啊！”
崔俊皱眉道：“你了解亚人吗？”
凌山点头道：“看过镇鬼司的记录。亚人，又称半鬼，妖人，不洁者等等，都是他们。这是一群被生灵不接受，被地府拒绝的存在。它们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最大的爱好便是毁灭一切，包括他们自己。”
崔俊道：“听起来像是僵尸。”
凌山摇头道；“他们可比僵尸狠多了。寻常的僵尸，无非就是吸点血吧。有一定年头的僵尸，甚至还有神智，不畏阳光，跟人类居住在一起。他们虽然也杀人，但绝不会有灭世的想法。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得靠人类存活。而且僵尸自有一套与地府的契约。尤其是厉害的僵尸，大部分都被地府谈妥了。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到最后，得道的僵尸都有呢！”
崔俊哦了一声，这个破事镇鬼司也记载啊，真有意思。
顿了顿凌山继续道：“亚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都视人如猪狗，折磨，杀戮，是他们唯一的乐趣。上一次亚人作乱的时候，还是地府派来了强者，前来解决的，把他们关在了交界地的某处。没想到，现在又有亚人出现了。”
崔俊轻哼一声道：“恐怕不止是最近出现，还隐藏了很多年吧。查查这位老妪的身份，依我猜想，她来镇鬼司恐怕都有段时间了。甚至对整个镇鬼司了如指掌都有可能。”
凌山点头道：“我这就去查。可是她与我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跳出来？”
崔俊摇头道：“现在暂且不知啊。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等等，我想到了。”
蓦地，崔俊嘴角扬起笑容。
凌山连忙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崔俊回道：“我们杀了她，但没有其他人知晓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已经死了。不如，咱们就当是抓到她了。”
凌山瞪眼道：“好主意啊，弄假成真，打草惊蛇？”
崔俊笑道：“有可能惊出的不止一条蛇哦。走，赶紧的，找个地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