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非弱用村委电话,拨打完牛老师的传呼,通过传呼台留言,讲清楚年后要退学的事情,然后就往十三队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人骑摩托车,后面带了一位年轻人,那位年轻人像是来有明。摩托车在前面停下来,那年轻人下车后,摩托车调过头来,从来非弱身边开走了。来非弱快速走了几步,追上前面下车的年轻人,那人果然是来有明。
来非弱说:“有明叔,你回来了。”
来有明停下来,说:“是的,我们今天放假了,就回来了。非弱,你干啥去了?”
“我到村委给牛老师打传呼了。”
“噢”来有明没有问来非弱打传呼的缘由。
“有明叔,你现在在什么厂干啊?户口也在那里吗?”
“临河市高大上包装厂,户口也在那里了。”
“噢,待遇挺好的吧?”
“是的,我和我的对象都是正式员工。”
“有明叔你对象哪里的?啥时候结婚?”
“她是临河市市里人,我们明年五一结婚。”
来非弱和来有明,交谈着,走到村口的大槐树下。由于是春节将至,家家户户在忙年,很少有人在大槐树下唠嗑,只有明娟表姑,哄着她两岁的儿子,在围着树走动。
“明娟表姑,你们茶具厂也放假了吗?”
“嗯,是非弱啊,我由于要看孩子,办理了'停薪留职'。”
“噢,你是一个人带孩子,过来的吗?”
“是的,他爸在临河市批发市场,卖五金电器,到明天才回来过年。”
来有明到孩子跟前,弯下腰,“叫大爷,叫大爷”。
“大爷”,那胖嘟嘟的孩子,叫了一声,钻到母亲的怀里。
“有明哥,你今天回来的?”明娟问道。
来有明站起来回答:“是的。你儿子叫啥?挺可爱。”
“叫小杰,大名还没起呢。”
他们正谈着话,村东的田家门口,传来一声喊声,“来非弱,来有明,夜里打扑克哈,到来咏家去打”。这是田淑符,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喊的。
“好的,过年了,热闹热闹。”来有明说。
来非弱没有吱声,父亲得病后,他要和母亲一起忙年,一起干家务,根本没时间去打扑克,也没有心情去打扑克。
年三十那天上午十点多钟,父亲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早已不敢抽烟,也不敢剧烈活动,否则胸口疼,心跳加速,心慌气短。来非弱,把少许面粉倒锅里加水,加热,制作了浆糊,开始贴对联。父亲的眼睛湿润了,不停地擦拭眼泪。来非弱问:“爸,大过年的,你怎么了?”八壹中文網
来有利,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没怎么,想起了你三周岁时的今天,我贴对联,顺便教你识字的事了。”
“嗯,那时候你的身体很健壮。”来非弱说完,沉默了,开始在屋里,屋外,大门口等各个位置忙活着贴对联了。
大年初二中午,田家门外的空地上,停了一辆桑塔纳黑色轿车,是田吖丽和她丈夫来了。她们给田大娘买了茶叶,麦片,牛奶等饮品,还有大虾,鲳鱼等海货。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田大娘去来非弱家,说田吖丽要让来非弱一家过去吃饭。那时候,来非弱和母亲去舅舅家做客刚回来。来有利由于身体不好,就留在家里,没有出门。来有利见田大娘过来请他们一家三口,到她家吃饭,就微笑着说:“非弱和他妈刚从他舅舅家回来,你让非弱去吃饭吧,我和他妈就不去了。”来非弱的母亲,也说让来非弱一个人去,她还要喂羊,喂兔子。来非弱就跟着田大娘去她家吃饭了。
来非弱进屋后,田吖丽和丈夫,田淑符都站起来迎接。面前的方桌上,摆满了十一二盘菜肴,有炖鸡,'油泼鲤鱼','糖醋里脊',还有海鲜等。“非弱,我们等你来,才开始吃啊。”田吖丽说道。
来非弱上前和田吖丽握手,“吖丽姐,你比以前更有气质了”。田吖丽一头顺直的披肩发,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面容没多大改变,但是增加了几分成熟与自信。
田吖丽说:“非弱,你比以前更帅气了,与上次见你时比,你又高了些,有1米8了吧?”
“1米78”
这时候田吖丽丈夫说:“你就是来非弱啊,你吖丽姐经常跟我提到你,说你挺实在,挺善良。”
“姐夫你好,过奖了哈,快坐,快坐下吃饭吧,你们一路辛苦了。”来非弱转移话题,他不想提到六年前的事,因为他觉得,吖丽姐肯定不想,让她丈夫得知她那段经历。他又看了一眼,田吖丽的丈夫,是一个肥头大耳,很和善的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显得很朴实。
田淑符说:“既然非弱来了,我们就开吃吧。”
田吖丽喊了一下,在院子里烧水的田大娘,“妈,一起坐下吃吧,别忙活了”。田大娘进屋,坐在方桌北边的“上岗”上,这是最年长者的位置。席间,他们谈了好多,田淑符说:“我妹夫叫楚义高,在海岛市开了家饭店。我现在给他帮忙呢。”
来非弱夹过一只大虾,放在自己的小碟子里,“姐夫厉害啊,能经营饭店的,都很有能力”。
“来非弱,我给人家打工,做厨师十年,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啊。”楚义高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田吖丽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说:“义高,少抽支吧,我现在不能吸二手烟,处于关键时期。”
楚义高,把抽了一口的烟,扔进面前的烟灰缸里,倒入少许水,烟头灭了。
来非弱在席间,谈了很多话题,他跟淑符哥,和楚义高,还喝了一点白酒,边喝边谈天说地。但他没有谈退学的事,只是说目前在二中读高中,因为他觉得退学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并且他已经找好了出路,也不用通过她们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