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家化工厂,院里院外,冷冷清清,一个细高的烟囱冒着灰白色的浓烟,证明这家化工厂还尚在经营中。来非弱和章呵,继续向前走,经过了四五个不景气的小厂,有的通过门口写的厂名,知道是电器厂,木材厂。有的没有厂名,只能算是手工作坊。这四五个院子,一副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样子。除了那个门口写着,“加工工艺品”字样的作坊,其余几个厂不是大门紧闭,就是冷冷清清,并没有机器的轰鸣。
之前看到的那一个白色二层楼,并不是目的地——“无银路250”号,而是“无银路249号”,门口写着“城郊市酒厂”。来非弱说:“章呵,250号应该就在马路对面。你看,对面一个二层黄色小楼的办公室,院子里有一个破车间,应该就是那里。”
章呵失望地说道:“不会吧,那二层楼看着很破旧,窗玻璃碎了好几块,用塑料布封着。”眼前的这个二层楼,朝马路的一面,那一个破旧的窗户边上,有一个广告牌:“各种高档化妆品直销,承接工艺品加工。”
来非弱叹口气说:“我看着这公司不行,我们走吧,到省会市找其他工作。”
章呵挠了一下头发:“你以为工作这么好找啊,再说了,我们费这么大劲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吧,我表哥在里面呢。”
来非弱觉得章呵说的也有道理,二人就穿过了,那条冷冷清清,没有行人和车辆的马路,走到那院子门口。刚到门口,从二层楼的一楼,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清瘦的,大约一米七高的,二十岁左右蓝衣青年。另一个是约一米八高,虎背熊腰的二十五岁左右黑衣男人。那清瘦青年冲他们喊道:“表弟,你总算到了。”
“喂,表哥,我们坐车太辛苦了,你这地方很偏僻啊。”章呵从已拆掉铁门的大门口进去,和迎上来的清瘦青年拥抱在一起。
那清瘦青年指着身边的,高大黑衣男子说:“表弟,这位是坤哥。”
“坤哥您好。”章呵同坤哥握手。
坤哥和章呵握手,笑着说:“你好,你好,我们公司又壮大力量了,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章呵回头,向跟进来的来非弱说:“来非弱,这位是我表哥,这位是坤哥。”
“噢,噢,表哥您好,坤哥您好。”来非弱说着上前,跟他们一一握手。
坤哥和来非弱握手时,笑着说:“噢,你叫来非弱,这名字好,'来者不善'啊。”
“哪里,哪里,坤哥您真会开玩笑。”来非弱说道。
坤哥伸右手,向右指着,“请进屋里,歇息一会吧,大老远来这里都累了”。四人朝破旧的,黄色涂料脱落的,外墙斑驳的二层小楼走去。进入一层的房间,里面是一个长方形大厅,北面是一排四五个单间。进入一层的门口处,正对着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来非弱和章呵被带进大厅正中间,那里中间一个椭圆形长桌,两边的椅子上坐满了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在20岁左右。其中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粉红色羽绒服的,高大的女青年,坐在长桌的正中间,那一端部的座椅上。她坐在那里,看上去显得鹤立鸡群。
那女人看到他们进来,目光从章呵身上掠过,落在来非弱身上,便开始从上到下来回打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坤哥对那女人说:“姐,张能能介绍的两个人来报到了。”
那女人起身,走到来非弱跟前:“小兄弟,你叫啥名字啊?”
“来非弱。”
“噢,以后叫我钗姐,听到了吗?”她朝来非弱下巴伸手,来非弱往后一仰头,她把手又收了回去。
钗姐又坐到坐位上,从桌子上的一沓16开的白纸上,拿出两张表格,“你们二位,填一下表”。章呵的表哥张能能,从一个房间里拿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在桌前坐下,填表格。来非弱和章呵,填了姓名,年龄,学历,家庭住址,父母姓名,个人特长等项目。来非弱发现,在他们填表时,坐在三米长桌两边的人,没有人说话,氛围静悄悄的,比他在二中高一三班时的,课堂上的纪律好多了。
他们二人把表格填完,钗姐拿过去看了一眼,“来非弱,来家峪村”。她把表格,放到桌下的抽屉里,“你们二位把押金,培训费,一共600元交上吧”。
来非弱从西服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600元,递给了钗姐。章呵也从夹克服内侧口袋里,拿出600元,给了钗姐。钗姐把钱放进一个手提包里,提着手提包进入,最靠近门口的一间房里。
来非弱环视四周,大厅四周的墙皮多处掉落,窗户有几处封着塑料布。他预感到这地方不行,难以赚到钱,但是他已经把押金交了,现在去要,应该很难要出来,他第六感告诉他,坤哥和钗姐都不是良善之人。
坤哥坐到长桌的另一端,一改刚才的和善,阴着脸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准随便出这个二层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哈。谁有事需要外出,要经过我和我姐批准!”话音刚落,来非弱感受到一股寒气,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观察了一下,长桌两边的人,加上他和章呵,一共有十八个人,他不知道二楼还有没有人。十八个人中,一共有五个女孩,她们坐在那里,不吱声,低头看着资料,是高档化妆品的宣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