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非弱,看到袁月兰推着电动车后退的背影,先是一丝喜悦,但瞬间转为焦虑,他虽然把三七分刘海,改成大背头了,又戴着鸭舌帽,但是也很可能被袁月兰认出来。如果被她认出来,他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说自己在这里做人体模特吗?不可以让她认出来啊。
来非弱思维极度活跃,他想到自行车前筐里有一副茶色太阳镜,是上次在“龙腾商场”,单次购物超过150元,赠送的。他立即拿出来戴在眼上了。他推出自行车来,跟在袁月兰身后,两人都推着车朝门口走,因为学院有规定,在学院内不准骑车。八壹中文網
袁月兰,向门卫室内的孙大爷笑着说:“孙大爷,给开开门吧。”孙大爷说:“你下课了?你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
“我叫袁月兰,96级国画系一班的学生。”
“噢,想起来了。”孙大爷工作认真,记不起姓名的外出者,他有时候会问问。他指着来非弱:“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
“高小恭,高小恭!”来非弱急切地说。
“嗯”,孙大爷把电动门打开了。
袁月兰和来非弱推着车出了大门。袁月兰,并没有骑上电动车立马走,而是转过头来,向刚跨上自行车的来非弱望去。“这位同学,你好,你是哪个班的啊?”
来非弱像是怀揣了一只兔子,内心很不平静。他装作没听见,骑车离开了,为了迷惑袁月兰,他骑车过马路后,顺着南北街往北骑行。正常的,去“奢华之都”的路线是往南骑行,再往西拐。袁月兰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背影,直到那背影骑出一里多路,她才骑上电动车往南出发。
来非弱,骑行到“海涯风美术学院”后面,从后面又骑行到东面,从东面又骑行到学院的南门。学院的南门,正冲着一个小公园。虽然是学院的正门,但是南门与小公园之间的路,再往西,是穿过一个小区的,并不是城市主干道。所以学院的地址,是按照东门对着的,南北街的门牌号算的。来非弱,看到南门内并没有停车位,也没有停放自行车的车棚子,而是一处办公楼前的园林式区域。
来非弱,回到了奢华之都的a,b区间的道路上,将茶色眼镜摘下来,放入夹克服的兜里。他回到宿舍时,已经6:10分了,比平时晚了40分钟,他想袁月兰肯定早到家了。
他洗了澡,把发型恢复成带刘海的三七分,换上了黑西服,打上领带,换上了工作时穿的皮鞋。他把那块高仿名牌的银色手表,摘下收好,戴上那块划痕遍布的电子表。
来非弱,把上班穿的,另一身黑西服,放入洗刷间的洗衣机里进行洗涤。这一周上夜班的,d区保安朱九月,进入洗刷间,“来非弱,你白天又去干什么了?”
“我去各医院,咨询医生了,问问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治疗。再过六七个月,等我攒点钱,我就把我父亲接来,白天照顾他,同时给他治病。”
“噢,你老是上夜班,也不倒班,受得了吗?”朱九月一边在塑料盆里洗袜子,一边问道。
“嗯,习惯了一样。”
来非弱,在用洗衣机,洗另一身西服的同时,把洗澡后换下的,贴身衣物,放入塑料盆里清洗。
忙活到19:20,来非弱泡了一包方便面吃了。然后,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睡觉了,由于白天在画室睡了四五个小时,他这次睡了半小时就醒了。他躺在床上,看一本杂志,21:30分,来非弱很想去看一下袁月兰,他就朝d区小高层商业街的,“山馐海肴大酒店”走去。
到了“山馐海肴大酒店”,来非弱靠在酒店正对着的,步行道边上的大理石矮墙上,他先想一下,如果遇到袁势利或袁贝玉,应该怎样说话。他想,还是以顾客身份进入吧,“顾客就是上帝”嘛,这样一下子地位就高了。他想着,就走进了酒店里面。
袁月兰在那里擦桌子,她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来非弱,脸上忧郁的神情立马转为眉开眼笑。“非弱,是你啊。”
“嗯,下班后,在宿舍里待了一天,睡觉睡得头痛,出来散散步,再过两个多小时就上班了,过来吃点东西垫垫。”
“嗯,你吃什么啊?”
“来一斤水饺吧,有啥馅的?”
“有韭菜鸡蛋的,还有白菜肉的。”
“白菜肉的吧。”来非弱说着坐到大厅中间的圆桌前。
袁月兰说:“好的,你先一等,我去给你下水饺。”
来非弱问:“袁大娘呢?”
“她在厨房炒菜,楼上是我弟弟的几位牌友,他们要玩到很晚,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袁月兰说完进入厨房。
袁贝玉,“噌,噌,噌”,从二楼下来,打开壁橱拿了四大瓶橙汁,又往楼上走。来非弱说:“贝玉,你好。”
袁贝玉瞅了他一眼,啥都没说,朝楼上走去。过了二十多分钟,袁月兰端着饺子出来,把饺子放到来非弱跟前。“非弱,等凉一会儿再吃,别烫着。”
“嗯,你吃饭了吗?”
“早就吃饭了。”
袁月兰到厨房拿来一瓶醋,一个小碟子,“我听说你们老家那边,吃水饺喜欢蘸醋,我有一位同学,好像离得你很近,也是临河市的”。
“嗯,反正我吃水饺,喜欢蘸醋的。”
袁月兰把碟子放到来非弱跟前,倒入一点醋。来非弱夹起一个水饺,蘸醋吃了起来。“嗯,月兰,你们手艺不错,比那一天,我在十六中前面餐馆吃的水饺好吃。”
“我妈调的馅子,我帮着包的。你那天去十六中干啥了啊?”
“噢——噢——没啥——一位亲戚在那附近摆摊卖衣服。我去找他玩了。”
“嗯,对了,今天我遇到一个人,不管身高,体型,还是说话的音色,和口音,都跟你完全一样。”袁月兰说着话,托着腮,坐在来非弱的对面,盯着他俊美的脸瞧。
“是吗?还有这事?你在哪里见到他的?”来非弱吃了一个水饺后,用吃惊的语气问道。
“在我们学校,就是放学走的时候,他和我一起出的校门,戴着一副茶色眼镜。后来,我跟他说话,他没理我,之前,他跟门卫说,他叫什么来着,对,高小恭。”
“傻姐姐!他不认识你,他理你干啥啊?我国现在,十二多亿人,有长得像,说话像的人,这不很正常嘛。”来非弱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