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群中,时颜忍不住抚上自己怦怦跳动的胸腔,在嘈杂的环境中,逐渐缓和的呼吸。
如果不是趁着酒劲,时颜无论如何都不敢在陆子维面前放狠话,她现在对陆子维还是心有余悸。
刚认识陆子维没多久,时颜就感受到他时常情绪起伏不定,有时候仅仅是在路上,他都会突然变得暴戾。八壹中文網
尽管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最严重的一次,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在校外同行,自那以后,时颜就开始有意疏远他。
回家路上,遇到有几个校外的小混混,把当时他们同校的女生拦在小巷子里,时颜多看了两眼,脚步慢了些,陆子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率先朝巷子里走去。
他步伐逐渐加快,全然不顾身后的时颜,她追上去被当时陆子维的眼神吓住。
十几岁的少年脸上,是阴郁的眼神跟冷寂的表情,看的时颜心下一惊,原本抓着他胳膊的双手逐渐松开。
时颜知道陆子维要做什么,她心底颤了颤,转身离开巷子,靠在巷子拐角处,看着夕阳逐渐消失。
还给天空一片清冷的墨蓝。
破旧的老巷,青苔爬满墙壁,翻滚的空气中夹杂着潮湿泥土气息,窜进时颜的鼻腔。
骨肉相撞的声音,男生的求饶声,女生恐惧的尖叫,此起彼伏,时颜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十分用力,快要穿透那层布料。
那晚,时颜对陆子维的恐惧,扎根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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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梅晗说了声,找了个借口,时颜先离开。
出门前找了个代驾,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开不了车,就连从别墅到车里的这段距离,时颜气息都有点不稳。
回家没有卸妆换衣服,在沙发上躺着就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时颜感受到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头痛,双眼肿胀,呼吸也十分困难。
双手撑起上半身想要坐起身子,感受到又一阵头部传来的头痛,时颜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一喊倒好,嗓子里像是有刀片划过,血淋淋的痛感。
在家折腾了好一会,她又不愿意麻烦别人,自己打了个车去医院。
等到坐在医院时,时颜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晕乎乎的,头重脚轻。
手上扎上点滴后,时颜缩在衣服里,抱着双臂沉沉睡去。
“小姑娘,醒醒...”
时颜挣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孔,脸上褶皱成沟壑,眼前这个大妈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女童,小孩安静在她怀里,另一只手上挂着点滴。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刚才你的液体没了,叫又叫不醒你,我给你找来护士把针拔了。”
时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手上只留有一条胶带,胶带上沁出一滴血点。
她伸出另一只手在胶带上无意识摸了几下。
意识逐渐回笼,时颜慢慢坐起身子,脑袋的沉重感逐渐散去,“谢谢您,阿姨。”
“听阿姨说啊,以后来医院打点滴要叫家人陪同的,不然再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太危险了。”
时颜尴尬一笑,点点头,坐直身子把衣服收拾好,又靠在椅背上缓了一会。
鼻子还是堵着的,耳朵里还有一些嗡鸣声,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到嘴唇上微微有些烫。
舒缓片刻,时颜跟那位抱着孙女的阿姨道别后,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时颜边走边接通电话,“喂,柯姐。”
嗓子还是有些沙哑,相较于早上醒来时,已经好了不少。
柯沁听到她这把声音,“感冒了?”
“嗯,有点。”她说这话的时候,嗓子不似刚睡醒时那般疼痛。
“严重吗,你在哪我去接你,去医院看看。”
“我刚打完点滴从医院出来。”走到医院门口,刚好碰到一辆出租车,时颜拦住上车。
她现在没什么精神,但是又不想一个人回去,在公司有休息室,一样可以休息。
“你在公司吗,我去公司找你。”
柯沁在办公室里,看着手里刚刚拿到的文件,满面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