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杞搞出新的造冰技术后,当天朱元璋就召见了相关大臣,制定了一系列的东西,并且分发人手,把新技术学习后,就派往各个地方去。
于是,官方冰块开始在全国紧锣密鼓的制造出来,然后在市面上售卖。
作为制冰块的硝石,也在全国进行开采。
对于这些,朱杞并不知道。
他当天下午,就带着冰块去孝敬了他的先生,并学习了一下午的兵法。
直到余晖消失,他才从刘基府邸回到皇宫,洗完澡,吃饱饭,他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梦乡。
又是过了几天,酷热的夏季真正来临。
高挂天穹的太阳光芒万丈,同时也在尽情的炙烤着大地。
炙热一片。
而那闷热的蒸汽,从地表快速上升。
让人不想出门。
还没到响午呢,炎热的天气,就让人昏昏欲睡。
皇宫各个行宫里,却大不一样。
一块块冰坨在帮他们驱散令人心情烦躁的酷热。
在大本堂,宋濂在教着他们儒家学说。
从一句一字中,抽丝剥茧的讲,速度不快,也不慢,可能是在顾及朱檀年纪小的原因。
当然,有可能也在顾及朱杞。
这段时间,朱杞虽然还在胡作非为,但现在落在他人眼里,却变得不一样了。
只要不过分,就连朱元璋都不再想着要做“鞋仙”招呼他。
这让朱杞很不习惯。
这不,刚一下课,宋濂还没走出去大门呢,他就怀念的唱了起来,“母娘三天没打我啦,三天没打我啦,愁啊……”
唱得宋濂差点一个踉跄就摔倒,还好有门可扶,不然他那身老骨头一摔,可能就直接归了西。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摇着头,宋濂一脸遗憾的慢步离开。
朱棣叹息了一声,说道:“九弟,你这性格该改改了,不然哪天,先生说不定就会被你气死。”
“不能啊?”
朱杞看向门外,说道:“咱看先生身子骨蛮硬朗的,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再被你气,哪怕有一百年寿命,也无济于事。”老八又凑了过来,揶揄了他一句。
“朱梓,我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扭过头,朱杞给他八哥发出严厉警告。
“又想断咱冰块啊?”
朱梓笑着。
“他怎么不想,可,这里是母娘做主啊。”这时,他朱桢悄悄凑了过来。
“老六,老八,咱要一挑二,出来。”大怒的指着他们。
“本事见长了啊,老八,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菜。”朱桢挥手,发号施令。
“好咧,六哥。”
说着,朱梓就带着坏笑缓步走过去,自知不敌的朱杞立马跑到朱榑身后。
喊道:“七哥,救咱。”
朱榑无力摊开双手,说道:“咱手无寸铁之力,爱莫能助,对不住啊,九弟。”
“老七,你个怂包。”
叫骂了一声,朱杞就跑到朱棣身后,还没开口呢,朱棣也对他说了句“兄友弟恭”,顿时把他气得不行。
于是,他又寻找能保护自己的兄长。
可他转了圈,都没人帮忙。
最让他可气的是,一直帮他的二哥朱樉竟然对他说了一句,“又菜又爱惹事,该教训。”
于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只能求饶。
而老十朱檀却不高兴的对他哼唧道:“九哥,你怎么只找兄长帮忙,不找弟助之?”
“咱一只手就能把你摁倒,找你来添堵啊?”朱杞怒道。
“但,咱可以帮你摇旗助威啊!”
朱檀认真的样子,让朱杞他差点就狂吐两升血,去你娘的摇旗助威。
“叫声八哥和六哥,咱就不打你了,怎样?”朱梓俯视着他,笑眯眯的说。
“八哥,六哥,咱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错就认错,该怂就怂,一点不丢人,可恨的是,那几个兄长,竟然不动助弟也。
还说“兄友弟恭”,你们睁眼看看,这老六和老八,兄友了吗?
看错人了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九弟,你,乃俊杰是也。”老六朱桢笑着说道。
这更把他气的胸闷。
“哼!!”
冷哼了一声,朱杞就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时,随着先生走进来,诸皇子便回到了各自座位,认真聆听着先生的教授。
不知不觉的,在朱杞认真做笔记中,时间如同流沙,飞逝而过。
下课后,朱杞不想和诸位兄长同流合污,飞一般的冲出大本堂,回到了长寿宫,在狼吞虎咽的吃饱了饭,走动着消化了下,他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下午醒来,毛骧早就备好了别车,在等待着他。
“话说,毛骧,你作为一个堂堂指挥佥事,整日都没事干吗?”上了马车,朱杞好奇的看着毛骧,不解的问。
“送您,就是卑职的工作。”
毛骧说。
朱杞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哼唧道:“咱是说你的本职工作,没说你现在干的这个。”
“九爷,这就是卑职的本职工作。”
“你是傻子吗?”
朱杞无语怼了一句,然后心累的说道:“算了,咱懒得和你说,浪费口水。”
“咱要的冰块准备好了吗?”
“九爷,冰块已经每日按时送到刘府,请您放心。”毛骧说道。
“那行。”
松手把帘子放下,跨过面前的冰块,朱杞便坐了下来。
旋即,作为马夫的毛骧轻轻一拽马绳,马车的轱辘就转动了起来,向宫外驶去。
来到刘府,朱杞就钻入书房。
刘基已经在里面看书,等待他的到来。
“先生,在看啥书啊?”
走到刘基旁边,朱杞伸长脖子过去,想要看清书上的内容,可是,他才不到六岁,个头也才堪堪过了书桌。
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看不见刘基到底在看啥。
于是,他气馁的不行。
“怎么?在生闷气?”合上书本,放到桌子上,刘基笑着问。
“没呢。”
抬头,咧嘴一笑,又恢复了正常。
“你啊你,等过一年,你就比这桌子高上许多咯,不用灰心。”刘基摸着他的头,感慨道。
“也是哦。”
指着刘基的书桌,朱杞问道:“不过先生,能把这桌子搬出去吗?”
“好好的,搬他出去干嘛?”
“学生每次来,见先生读书,它都妨碍学生,所以学生想砍了它,管桌矮点的。”朱杞极其认真的说。
但这话,却让刘基瞬间愕然。
摇了摇头头,刘基郑重的说道:“这可不许乱来,这是先生我的桌子,就算是你的也不行,比桌子矮,就得想办法,比如搬张凳子,人自然就能高许多,也就能清楚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入眼底。”
“理是这个理,可,咱还想砍他。”
“那可不行。”
“那好吧。”随后他就问道:“先生,一个弱小的人,如何打败两个比自己强壮的人?”
“被兄长欺负了?”刘基笑着问。
朱杞心里大骇。
这你也知道,咱明明没有表现出来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掐指一算?
“没有啊。”朱杞摇着头,一脸真挚的回道。
“借助外力。”
“要是没有外力可借呢?”
“那就抓住机会,让他们互相猜忌,产生间隙,走向对立。”
“这招要是也行不通呢?”
“那就静静等待时机,等待他们单独,而放松警惕时,出其不意的给他们致命一击。”
“多谢先生。”朱杞笑道。
……
“记得,这些可不能对你兄长他们使用。”刘基嘱咐了声。
在朱杞和刘基商讨如何以弱制强时,丞相府,胡大鹏的房间轻轻被推开。
“爹?”
躺在床上的胡大鹏在看到胡惟庸走进来时,神情有些诧异。
以往,这个时候,他可是都在中书省办公的,极少回来,更不用说来自己的房间。
“身体恢复得怎样?”
胡惟庸点头,搬了张凳子走到他床边坐下。
“爹,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胡大鹏说。
“那就好。”
“对了爹,今天您怎么回来这么快啊?”胡大鹏问出心里的疑惑。
“爹约了几个同僚商量点事。”
听到这,胡大眉头皱了起来。
他知道一般的事情,在中书省就可以说,那么约到家里来谈,一定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而整个庙堂里,他爹最大的敌人汪广洋已经被那个朱和尚贬去广东做广东行省参政,根本就没人能威胁的了他的位置。
李善长?
那不可能,他爹就是被其举荐上去。
现在更是二门不迈,整天待在他的韩国公府养老。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爹,是不是和刘基那老不死的有关?”
“不错,正是他。”
胡惟庸欣慰的点着头,低沉的说道:“只有刘伯温一日不死,我心难安,更何况,现在他做了九皇子的先生。”
想到朱杞,胡大鹏眼睛里就闪过一丝戾气。
随后不屑的说道:“做九皇子的先生又怎样?他还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职位的糟老头?要权没权,要人没人的,能对您我有什么威胁?爹,您是不是多虑了?”
“你懂什么?”
胡惟庸瞪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低沉的说道:“刘伯温此人,你爹我和他打了半辈子交道,他的可怕之处,你是不知道的。”
“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们危矣。”
胡大鹏皱眉,问道:“爹,不会这么邪乎吧?要是他真有这么厉害,当初他不早把咱们赶走了?”
“你懂个屁啊,就连韩国公都不敢轻视他,你一个毛头也敢?”胡惟庸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