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个长相白皙五官清秀明朗的年轻男人,缓缓从男人的脉搏处收回了手。
看着男人凝重的神色,墨岩抬手抹掉眼眶里的泪水,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董神医你别这样,我们家主子究竟还有没有救?
不!
你是神医,就算没救你也必须得救,你别这么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董久嫌弃的一把甩开被墨岩握住的手,急忙后退了数步,直到感觉到和墨岩有了安全距离后,他才停下。
“我就这个表情,你哭什么哭?
你们家主子还没死,不是有我在吗?”
听到董久的话,墨岩哭丧着的脸上顿时一阵的欣喜!
“真的?
董神医你也太坏了,你时不时摇头,时不时的叹息,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呀!”
“墨岩,别废话了。”
见墨岩缠着董久,一旁的墨其不耐烦的将其打断,直接止住了他还要继续的废话。
“董神医,我们主子现在究竟如何了?”
“呵,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还能如何?活死人而已了!
毒素已漫延到了内脏,中毒太深,若是我再晚来半个时辰,他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我只有慢慢给他清理毒素,只是,他身体里的毒太复杂了。
新毒加旧毒,实在棘手。
之前那旧毒的药我都还没寻到,现在又这样。
罢了,听天由命吧。”
董久此话一出,脸上还挂着激动笑容的墨岩,顿时一个踉跄,不敢相信!
“董久,你什么意思?
你是逗着我们好玩吗?刚刚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若是你不能把我主子救活,我直接让你给我主子陪葬!”
墨其本还沉着的脸上,顿时杀意尽显!
毫不客气的拎起董久胸前的衣襟,抬手就想给这人一拳!
墨岩见状,急忙上前制止,将两人分开。
“老大别冲动,现在主子还指望他呢!”
墨其咬牙放下自己的拳头,恶狠狠的就瞪了董久一眼。
“主子待你不薄,关键时候你却将主子的性命当作儿戏,董久你放心,刚刚我说的话一直算数。
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说,我只要我们主子活着!”
董久不屑的讥讽一笑:“用不着你提醒,我比谁都希望你们主子活着。
好了,我马上下写药方,你们去把我需要的药材和东西准备好,立即送来,不得耽误。
若是你们耽误了,到时候他出现什么意外,可不关我的事儿。”
说罢,董久打开医药箱,就开始在宣纸上写下药方和需要的东西。
“蟒蛇内胆、蛇衣、还有野生活蜈蚣三十条?毒蝎二十条?!
你,你这是救我主子,还是想让我主子毒素加重!?”
看到药方上所需要的药材其中几味,本来还忍着性子的墨岩也和墨其一样变了脸色,一脸怀疑的看向董久,就是质问道!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既然怀疑我,那我走便是!”
说罢,董久合上药箱,就准备起身离开,墨其上前一把就将他摁了回去。
“主子信任你,我们就信任你。
你放心,我们马上去准备这些东西。”
董久那纤细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动了一缕额前垂落的长发,嘴角微微一扬:“这些东西要的可不是一份,想要完全清除你们主子身体里的新毒,得准备三十份。
他需要药浴三十天,加上内服一些和身体中毒素相冲的毒药,才能完全的将他体内的新毒清理排除干净。
这次下毒的人,或许就是抱着让他必死的决心,毒性猛烈,发作快速,不似他从娘胎中就带出来的那毒。
所以在这三十天内,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他极有可能随时大爆发体内的毒素。
好了,别耽搁时间了,去准备吧。”
就单单一副药方都很难凑齐,墨其墨岩相视一眼,一咬牙墨岩拿着药方就出了屋子。
“这地方干旱缺水,这村子里的人都去逃荒了吧?
你们主子在这儿,就光药浴所需的水都难寻到,何不将他送回京城?”
“就主子现在这种情况,能移动吗?”
墨其蹙眉一脸的沮丧,能送回去,他怎会如此委屈自家主子?
犹豫了一番,董久一想到京城现在的风气,还是摇了摇头:“我已施针,封住他的心脉,如此还不如先将他转移到最近的西林县吧。
那边虽然也有旱灾,但城里稍微会好上一些。
据说城外已有不少难民聚集,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发布赏钱,让难民们去寻找那些活物。
城里大户人家,肯定有储存冰块的,就算没水,冰块融化,也能给你主子沐浴的。”
墨其闻言,双眸一亮:“此议倒是可行。”
“另外,我想说的是,你家主子的双腿除了毒素入侵骨髓以外,膝盖骨也被破坏,就算将身体里的毒给解了,他的那双腿......”
说到此,董久脸上也是一阵的落寞。
回眸望向床榻上紧闭双眸的男人,他一生驰骋沙场,戎装战马横扫敌军十几年,可惜将来再也无法站立了。
没有他的沧澜朝,不知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会经历多少的血雨腥风?
想到此,董久的心里更是无限的惋惜。
但纵使他医术了得,几国之最,从古至今也无一列病症在膝盖骨粉碎后,还能重新站立的。
这边山上,一觉醒来的朝歌简直觉得神清气爽!
一看身边已经在用着张淑芬给的破瓦罐煮着杂粮粥的冷烈承,朝歌感觉自己眼花了。
冷烈承作为县令家的嫡出二少爷,烤个麻雀啥的,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不需要什么技术活。
可是煮粥这样的事,朝歌不敢相信他居然也会?
“大弟,你怎么会做粥?”
冷烈承见朝歌一副意外的样子,瞬间脸上染上一抹尴尬:“大姐,你说小黑子能帮我们找到水,所以我就放心的煮了一锅粥。
这些天,大家吃的都是干瘪瘪的东西,我想我们喝点粥肯定会好受一点。”
说完,冷烈承又是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拿起身旁的空竹筒,对着朝歌就摇了摇:“昨儿明明只剩一竹筒的,今儿一起来,居然六个竹筒都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