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春慧不知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了衣服,直接扔到了躲藏的王智脸上。
王智嘟嘟囔囔的从脑袋上拿下衣服,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纵使王智在嫌弃,也只能乖乖的脱下自己的衣物,慢悠悠的穿上这套并不满意的衣服。
春慧看着如此矫情的王智,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说兄弟!你·····”
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完。
王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昔日好友,有些奇怪他的表情。
想了想闷闷开口:“今天这是意外,谁知道那个女的这么不仗义!”
“我不是说今日之事。”春慧索性坐到地上,木纳的看着他们藏身的破屋四周。
终于还是摇着头,好像自言自语:“当初,你说,当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王智有些惊讶,他并没有春慧那般想的多,应该说,他并没有春慧那般的心性。
“你这是?~···”
春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回忆过去。
只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而已,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感叹,人还是要多看看,多走走,才能成长。
“没什么,这次失败,不知道要怎么跟王爷交代了!”
王智惊讶于春慧对凤容的忠心,只觉得有些好笑:“呵~跟他有什么可交代的,等老子抢回禹菲,他就是个p。”
“王智,你已经而立之年了,想事情竟不如一个孩童!”春慧都懒得去跟他说明其中道理,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人成为兄弟。
为何会亲手将那么爱自己的女人葬送。
一时间情绪明显低落起来,不想再去理会这个已经入朝为官的所谓兄弟。
另一边,撤退的云韵搀扶着赵秀莲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
军医紧张的处理着他们副将的伤口,频频摇头。
这种反应,军中之人都明白,军医此番行为,说明赵副官无力回天了。
纷纷握紧拳头,恨透了那个禁卫军的头领,发誓要亲手割下仇人的头颅。
云韵难得的红了眼眶,寸步不离的守在赵秀莲的身边。
往事犹如洪水般席卷她的思绪,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她们初见时的那天。
那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的云仿似无形的手掌,从天空压下。
就像压在人们心上,无法喘息。
云韵刚从宫中面圣而归,本来以为能看见好不容易回都的凤容。
谁知两个影子都没看见,更可恨的是,她从一些碎嘴的太监口中得知,凤容仍旧在寻找小时候看见的那个女孩,并因此与皇上争吵不休。
发誓这辈子只娶此女为妻,永不纳妾。
这样的八卦让情窦初开的云韵,犹如晴天霹雳。
折返回去再次面圣。
当得到肯定答案后,匆匆行礼退下,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府邸。
推开大门,就拿自己的家丁开始撒气。
邪恶的种子在心中悄然种下。
就在云韵用鞭子,抽打家丁之时。
老云将军凯旋而归的通报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这才想起,今日是爷爷归来之日。
慌忙将鞭子扔给下人,并让其余的家丁,将被打的那个关进柴房,还凶神恶煞的下了封口令。
然后换掉有血渍的外衫,做好一切后,云韵便装模作样的等在大门口,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乖巧及了。
云老将军看到自己孙女的时候,正是她一脸期盼的仰望之时。
这种有人等待自己归来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的一双儿女,不禁眼眶有些发热,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豪迈的笑声穿过人群,声势浩大的告诉众人,他心情甚好。
云韵乖巧等待,直到老将军翻身下马,她才表现出等待的不甘,红着眼跑过去,委屈的唤了一声爷爷。
那模样就像在说,您怎么才回来,孙女等的好苦啊。
老将军大手一挥,将云韵一把拎起,让她坐在自己宽厚的肩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臭丫头,演技不错啊!”
云韵这才皱了皱鼻头,做起鬼脸:“人家是真的想爷爷了嘛!”
面对自己仅剩的血亲,老将军眼神逐渐温柔,让副官叫来了这场战役中就下的男孩。
将云韵从肩膀上放下,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常年的征战,让y他没有多少机会享受爷孙的快乐。
也多少从传闻中听说了自己孙女的秉性出了问题。
可他并没有想要纠正孙女的意思,也许是心中的愧疚,使得他希望云韵能够任性的活着。
这是云韵第一次看见赵秀莲的场景。
她多少捕捉到了爷爷眼中复杂的情绪。
在看向赵秀莲的时候,已经在心中打上了标签。
认为这个孩子是来抢爷爷的存在,当下没了笑脸。
此时的赵秀莲瘦瘦小小,五官到算得上清秀。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似经历过生死,反到有种难以言说的英气。
老将军没有介绍赵秀莲的身世,眼中的愧疚似乎说明了一切。
“小云儿,以后这小子就是你的伴读了。”
云韵面上答应,心中却是不满。
按道理说,小赵秀莲也算眉清目秀,不至于让云韵第一眼就生出厌恶。
可偏偏云韵喜欢比较,无论是谁都要与她的凤容做个比较。
如此,便也没有人能入了她的眼。
老将军何尝不知,轻轻叹息:“云儿啊,小王爷并非良缘。”
云韵并不想听爷爷的教诲,拉着爷爷满是茧子的大手:“爷爷,云儿新学了一套枪法,要不要看看!”
老将军对此没了办法,只希望这个早熟的孙女,能够早些醒悟,悬崖勒马。
便也收起了要说的话,带着赵秀莲一同去了练武场。
赵秀莲看着云韵的飒爽英姿,流水般的招式,暗自发誓,要成为能保护她的存在。
时光如水,转眼间,两位都已经长大。
而凤容也成了令世间闻风丧胆的魔鬼王爷,还莫名其妙的心有所属。
云韵也是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疯狂,甚至敢对凤容看中之人暗下杀手。
赵秀莲为了能保护好这个女人,拼命习武,终于变成了如今五大三粗的样貌。
对云韵也是言听计从,忠心非常。
云韵也渐渐发现了赵秀莲的感情,无意识的竟然疏远了凤容。
只可惜,云韵心有执念,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全当是禹菲的出现,让她和凤容出现了嫌隙。
如今,看着奄奄一息的赵秀莲,断断续续的过往浮现,她才明白,原来她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在身边,早已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只可惜,一切醒悟的太晚,她已经没了机会。
赵秀莲痛苦的看着云韵,千言万语已经说不出口。
只留一句保重,闭上了双眼。
变故总是不给人发泄情感的机会,本想风光大葬副将的云韵,被将领们叫出。
可怜的赵副官只能躺在冰冷的席上,孤独且可怜。
将领们并不是没有战友情意,可这种情谊在家人面前,显然变得有些渺小。
无数老将在云韵面前跪下,希望云韵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而原因竟是他们的妻小被禁卫军控制了起来。
刚刚痛失爱将,如今又被逼权。
云韵顿感心力交瘁,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分。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说了句从长计议,便打发了众人。
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已经拔营行进的禹菲,总觉得心中有点慌,可又不知因为何事。
想来想去,当作是禹贡和德福事牵扯了她的情绪。
凤容看着一直叹气的禹菲,也不知应该怎么安慰,毕竟从一开始就都是谎言,如今连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禹菲有些心中没底气的凤容,借口出了马车,然后直接上了张青玄的车中。
一脸惆怅的盯着他,良久才开口:“你·····”
张青玄知道这货想要说什么,同样惆怅的看着凤容:“担心,没消息!”
之后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安静的坐着,直勾勾的盯着马车上的地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上苍感受到了这两个大男人的不安,一只鹞鹰从车窗飞了进来。
竟是禹贡的信息。
看着禹贡没事,二人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又看到德福仍旧昏迷,又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不过好在,地点很清晰,这也终于有了行进的目标。
凤容像是放下了某种心事,开开心心的回到了禹菲的马车中。
看着心情明显大好的凤容,禹菲有点不解,但也没有询问。
她还是很心慌,总觉得这一路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只在盯着她。
可凤容,张青玄等人都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做出排查的举动,她索性就当成是自己过度敏感。
仍旧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此时朱雀国和玄武国的边境竹林中。
禹贡碎碎念的骂着仍旧昏迷的德福。
他想不明白,明明脉象一切都正常,这个人怎么就是不醒。
“我说阿德,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本公子照顾你,可真是好样的,再不醒来,我就给你扔这儿,让你自生自灭。”
这话禹贡都不知道对这昏迷的德福说了多少次了,这可惜,所有的语言犹如泥沉大海,没有任何效果。
“你再不醒来,我就让阿姐不要你了!”
许是这些天给禹贡气急了,他终于说出这种禹菲最不喜欢听的话了。
终于,奇迹出现了。
一直以来如同死人一般的德福,细不可查的抖动了长长的睫毛,手指也微微动了动。
这细小的动作被禹贡捕捉,心中窃喜。
眼珠一转,继续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这德福输出:“听说姐夫物色到了更好的侍卫给阿姐呢,你不醒,我可阻止不了。”
有反应!!!
禹贡早知道这么简单,几天前他就这么干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但是总说阿姐,似乎力道还是不足。
禹贡贼笑,看着终于有点反应的德福阴阳怪气的说着:“听说子衿要成亲了!还是个大家闺秀,姐夫对子衿真好啊!”
“对了,姐夫好像下命令让子衿这家伙,两年生仨,府中未来可就热闹喽!”
果然,德福的反应更加激烈。
‘好你个小德子,还说不在乎?这明明就是在乎的不得了,比阿姐不要你了,还要在意!’
“·········”
德福似乎在呓语,禹贡大惊,低下头,将耳朵靠近他的嘴,细细聆听。
“·······要········快····跑····主····人···”
“????”禹贡听的一头雾水,良久之后他才听明白德福在说什么。
不要来,主人快跑,主人跑!
这?????!!!!!
什么情况,阿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