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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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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声音,都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莫行之的面前,手指着后院说:“老臣刚刚从后院过来,那几盆花,那几盆花有古怪啊!”

“你说什么?”莫行之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几盆花怎么了?”

老太医略略踌躇了一下说:“刚刚老臣也奇怪,为什么王淑妃、司皇妃、八王妃还有那么多宫人都中了毒。所以老臣就去事发现场勘查了一番。”

“那四盆花,显然不是中原之物。老臣还是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外游历,在南方蛮夷之地见到过。”

“这种花,在当地就有毒花之称,虽然美艳,但是其果实的汁液却含有毒素,误食会使人迷乱,甚至死亡!”

“虽然老臣尚不能确定,这种毒是不是还会导致人头脸肿。但想来这种毒连致人死命都能做到,使人感到轻微的不适,那是极有可能的啊。”

“你说什么?那几盆花有毒?”莫行之脸色变了。有毒的花,居然轻而易举地登堂入室,还摆在了他自己宠妃的院子里。这要是有人想暗算他,是不是也易如反掌啊。

太医点了点头:“有毒,肯定有毒!臣绝对不会弄错。”

莫行之回头看了看夜沫,神色森然阴狠,“皇后,这就是你治下的后宫?连有毒的花都放进宫里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夜沫此时的脸色也很难看,刚才,她也在后院停留了一会儿,如果说那四盆花有毒,她是不是也中了毒了?夜沫忽然觉得自己头也有些晕,眼也有些花。她一手扶着额头,摇晃着就要倒下。

“皇后娘娘!”夜沫身边的紫衣女官惊呼着扶住了她。她叫雨暇,跟上次受到王美人死而复生之事牵连,被夜沫暗中除掉的绿衣女官叫同一个名字,也是现在夜沫身边最得力的人。

雨暇一边用力撑住夜沫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凄声说:“皇上,皇后,那四盆毒花,正是司皇妃自己带进宫来的啊!”

“什么?”莫行之和夜沫一听都来了提起了精神。

雨暇见机,连忙指着司袖说:“两日前,司皇妃的母亲,大将军府诰命赵氏,请旨入宫探望女儿。皇后仁慈,当即就准了。奴婢奉命传旨,亲眼看到,那赵氏带了这四盆花入宫,说是要献给司皇妃赏玩的。”

“谁曾想,她敬上的竟然是毒花!”

“司袖,你这个贱人,你现在怎么说?”夜沫闻言,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凤眼中射出凛冽的光,“原来你竟然贼喊捉贼!”

司袖现在早已瘫倒在地,刚刚太医出声喊话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哪想到,他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将她的罪行坐实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花是有毒的啊。

司袖毕竟是大将军司落严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关键时刻,也有那么几分浑不吝的硬气。她拼尽全力抬起头来,嘶声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和臣妾的母亲,都不知道那些花有毒啊!否则,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将带它入宫啊。”

“再说,”司袖说着,怨毒地盯了夜沫一眼,“即便臣妾真的想用它毒害什么人,只消带几个果子进来,神不知鬼不觉便成了事,何必要把整盆花都搬进来,还邀请八王妃她们来欣赏?难道臣妾嫌自己命长吗?”

司袖说到这里的时候,司璃便在心中便暗暗一叹。看起来,司袖气数未尽,这一次,居然让她侥幸过关了。

果然,听了司袖的陈情,莫行之的眼神缓和下来。他看了一眼正气急败坏的夜沫,“皇后,稍安勿躁,我看这司皇妃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夜沫这时,也知道此次是奈何不得司袖了。但她处心积虑要整治司袖,哪里能让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洗脱干净。

她冷冷地望着哭得鼻涕眼泪、狼狈不堪的司袖,“如此说来,司皇妃完全是无辜的了?那么,难道王淑妃她们便是活该如此?宫中规矩森严,赵氏携这些毒花入宫,本就是私相授受。你身为宫妃,不仅不阻止,反而大模大样的把这些东西摆出来招摇,你的规矩是谁教的?”

“还有,”夜沫看了一眼莫行之,意味深长地说:“司袖和赵氏皆为女流,见识有限,搞不清楚这花是否有毒,倒也情有可原。但是司大将军戎马倥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真的不知道这花儿是怎么回事吗?”

“臣妾还请皇上严查!”

夜沫说完,眼睛向着司袖和司璃两个人瞥去。自从司家一门出了两个超品的妃子,司落严如今行情大涨,隐隐都有超过她娘家的迹象了。

夜氏一族又怎么甘心居于人下?夜沫没有行动,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找到一击即中的办法罢了。现在,司袖算是把刀子递到她手中来了,她怎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痛下杀手?八壹中文網

莫行之听着夜沫的话,真是句句在理、字字诛心。然后,夜沫越是如此追杀司袖,莫行之越不能让她轻易得手。莫行之心中笃定,司袖本人一定不知那四盆花是有毒的,最多,不过是个恃宠而骄、张扬放纵的无心之失罢了。

而皇后夜沫,这些年来在宫中苦心经营,已经颇有一番势力。夜氏一族以后党自居,明里暗里行各种不轨之势,也已经权倾朝野,令莫行之如芒在背。

近来,大将军府的异军突起,也有莫行之的纵容之意。他想利用司落严对付夜氏一族,自然不能轻易自断臂膀。

想到这里,莫行之清咳了一声,向着刚刚在御前仗义执言的老太医说:“老大人神医妙手,算是为朕澄清了一桩悬案,理应重重有赏。来人啊,传朕的旨意,老太医官升一品,并赐妙手仁心金匾一块,同时加升太医院副院正。”

老太医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真好,好到只说了一句实话就又升官又赏赐。再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多少同僚因为说了一句实话就去死了,而自己却是因为说了一句实话而升官,心中格外激动。他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头在金砖上磕得乒乓做响。莫行之又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万才把他送走了。

莫行之又把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司袖等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皇上的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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