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袖前脚走,一直躲在夜沫身后的宫女雨暇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夜沫的面前,“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绝对没有泄露过娘娘的秘密!”
夜沫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声音里都带着冰茬,“本宫谅你也不敢。但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司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雨暇脸色惨白,自那天夜沫交待她去做这件事起,她就觉得自己早晚要死在这件事上。但是,事到临头,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强自镇静下来,咬牙为自己辩解。
“皇后娘娘,那司袖今天也是语焉不详,也许她就是一说一过,并没有更深的意思。况且,如果她真的是指那件事,她为什么没有马上去报告皇上?反而来这里找您呢?那司袖一向粗莽,说话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也是有的。”
夜沫端坐在凤座上,一张惨白的脸沉在飞檐的阴影里,神色莫辨,“这么说,你觉得司袖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了?”
雨暇一咬牙,赌命般地说:“那贱人一定是虚张声势,又或者是在别处听到了什么风声,来皇后娘娘这里打秋风的。奴婢认定她一定不知道实情。”
“好吧,本宫姑且相信你这一次,接下来,要怎么做,你知道了吧?”夜沫的声音轻飘飘的。
“知道了!”雨暇的声音一字一顿,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司袖回到自己的宫里,看着夜沫派来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手里连抬带抱地搬着送给她的那些新奇物件,心里乐不可支。飘飞从外面进来,见到这一幕,不觉一惊。
“司皇妃,这是怎么回事?”
“飘飞,你来得正好了,我告诉你,我今天……”司袖乐得嘴都合不上,附在飘飞耳边,把刚才自己去夜沫宫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飘飞非但没有像司袖期待的那样开心,反而沉下脸来,“娘娘,你这么做真是太糊涂了。”
“什么?”司袖脸色也沉了下来,“飘飞,不要以为你是我父母送进宫来的,在本宫面前就可以没规矩,你说什么?”
飘飞低下头,掩饰着眼底的怒意,放缓声音说:“飘飞知错了,但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娘娘太鲁莽了,这是打草惊蛇啊。以后,我们想抓住皇后的把柄可就更难了。”
“打草惊蛇了?”飘飞这句话敲醒了还在洋洋自得的司袖,仔细想一想,更真是这么回事!那夜沫本就心思慎密狡猾,这次又让自己敲打了一下,那这段时间里,哪里还会跟外人密会?
司袖心知自己犯了错,但是嘴里却不肯承认,更不愿意在飘飞面前丢了面子,“飘飞,本宫这么做自有深意,你这个奴才哪里能领会得到?你不用管本宫怎么做,你只要说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飘飞心中暗恨,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本来那夜沫就非常的小心谨慎,现在让你这么一搅和,捉奸捉双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了!飘飞想了想说:“奴婢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不如再紧盯她几天看看?”
“没主意,那可不行!不要忘了,本宫的父母派你进宫来是为了什么!”司袖这时候来能耐了,声色俱厉地训斥道。
飘飞心中怒意更盛。她本是司落严府里数一数二的女侍卫,在外面谁见了她也得叫她一声“飘飞长官”。这次为了方便司袖在宫中行事,是赵氏硬磨着司落严同意,让她进宫来的。她本就不愿意进宫做这些屑小之事,现在又让司袖威胁,恨不得立即一走了之。
司袖见飘飞不出声,以为她怕了,傲慢的说:“也罢,你这种奴才,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呢?本宫给你提个醒吧,本宫那个姐姐,一向跟夜沫不睦的。夜沫是很忌惮她的,你想个什么法子,让她们两个对上,看看咱们能从中捞点什么好处不?”
飘飞有些意外地看着司袖,真想不到她出了个这么阴损的主意。这本来是司袖与夜沫之间的较量,却要把无辜的司璃给搅进来!不过,这也是一个挺妙的主意,司袖在宫里,想跟夜沫做对,除了莫行之的宠爱,其它方面完全不是夜沫的对手。但是,那个司璃……飘飞想起在府中和入宫以后听到的一些关于她的传言,倒觉得司璃比司袖要厉害百倍。
“娘娘的主意不错,但是八王妃现在宫外,跟这里的事情八杆子打不着。她也不是一个笨人,如何就能轻易被我们给搅进来呢?”
“这个简单啊,再下个旨吧,让她入宫陪我。”司袖说。
“随随便便让她入宫,她也不会答应吧。再说,八王爷身体不好,需要她照顾。最近宫里有几次宴请,她都为了照顾八王爷而推迟了。”飘飞还是觉得司璃不可能轻易上钩。
“娘娘,奴婢倒是有一个主意呢!”一直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玉露突然说。
“什么主意,你且说来。”
“娘娘,奴婢斗胆,咱们可不可以设一个局,把皇后和八王妃同时给拐进来?”
“什么局,你就直说吧。”司袖有点不耐烦了。
玉露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说:“娘娘,你拿到王淑妃的秘方,也有一段时日了,不如我们干脆对外面宣称,娘娘您有了!”
“这样一来,皇后那边一听肯定是会着急了,她若是着了急,没准儿就还会召见那个男人,好想办法早点怀上身子。”
“另外,娘娘也可以让皇上下旨,把八王妃请进宫来陪你。我听人说,女人刚坐胎的时候不稳当,身边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自然是好的。”
“好!这个主意实在是好!”司袖眼睛都亮了,拉着玉露的手赞道,“玉露真是聪明机智!”
飘飞都定定地望着玉露,这个主意……可真是缺德啊!司袖这一窝子人,果然个个狠毒。
玉露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心中暗想,谁让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找飘飞商量?我要是不为自己出头,怕是将来什么都要输给飘飞了!八王妃,得罪了,但谁叫你让我们娘娘盯上了呢?反正你要倒霉,就不如先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