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白斜了莫清商一眼，“我问了你会说吗？”

莫清商摇摇头，“不会。”

“这不就完了，我才不会问呢，问了你们也不会说。你们这些有钱的贵人啊，总有这样那样，好多不想叫别人知道的事情。我才懒得问，问多了才危险，不是有句话叫：你知道的太多了嘛。”

莫清商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贵人？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是贵人？”

司马白没出声。

莫清商又追问一句：“快说！”

司马白怒了，“虽然我就是个庄稼汉，但是我也有眼睛。你身上这些穿的戴的，都很值钱，傻子才看不出来。”

“再说了，”司马白一指前面蹦蹦跳跳的小豹子，“没钱能穿个豹子做宠物，每天光喂它吃肉就把家里吃穷了。”

莫清商被司马白几个句给噎住了，眯起了眼睛盯住了司马白。

司璃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吵嘴啊？走这么远的路，不累吗？还要吵嘴。”

“大妹子，这话你说得可不对，不是我要吵的，是他要来找我吵。”

莫清商见司马白这样叫司璃，不由得又抬头瞅了他一眼。

一行人不再说话，继续赶路。莫清商有意无意地拦在司马白与司璃之间，不叫他接触到司璃。

司璃以为莫清商是小心眼儿，只好暗暗撇嘴。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有段路几乎就是手足并行的爬过来的，三人一豹终于重新爬到了山顶。到了山顶，才有路回京城里去。

司璃喘着粗气，坐在路过的一块大石头上，再也走不动了，她望着莫清商说：“莫……莫大哥，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走啊。”

莫清商看了看司璃，又看了看司马白，点点头，拉着司璃换了个地方，坐到了一棵大树下，与司马白拉开距离。

司马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自己走到大石头边上，低头从腰间拿出水壶，刚刚送到嘴边，忽听耳边厉风一响，莫清商已经一个飞身跃到了他的身边，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司马白的喉间。

“莫大哥！”司璃见状惊叫起来。

司马白不敢动，只是极意外地看了莫清商一眼，“你在做什么？”

莫清商微微一笑，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你说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根本就不是这山里的农人。”

司璃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司马白倒是不动声色，也咧了咧嘴角，好像在笑，“你这说得是哪里话来？我不是这山里的农户，我是哪里人？”

莫清商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匕首，那刃尖又向司马白颈上的肌肤里多沉进一分，眼看着就要皮破血流，“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个人好不讲理，我一次两次救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要杀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司马白提高了声音，脸上全是无辜的表情。

司璃看在眼里，也觉得不忍，但是她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莫清商赞许地望了司璃一眼，冲着司马白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来问你，你是农人，识字也就罢了，什么时候学得这一手颜体好字？”

司马白愣了一下，真没想到，难道自己真因为一张纸条暴露了？

莫清商见司马白不落，手中匕首又向下沉了几分，“你手上虽然有茧，但是你的手干燥稳定，指甲里没有污垢，你说你务农，我却不信。”

司马白不禁目光向下，落在自己的手上。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灵活有力的手，这双手，拉得弓、使得箭、控得马、当然也杀得人……没想到，这双手今天也出卖了自己？

莫清商一边全力戒备，一边接着说；“你虽然说得一口好官话，不带一丝口音，但是你刚才叫她做大妹子，这却暴露了你的身边！我们京城中从不如此称呼年轻女子，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倒是北境！”

莫清商忽然猛地把匕首向下一抹，司马白的颈间立即有殷红的血渗了出来，司璃心中一紧，司马白一动没动，莫清商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漠北的奸细！”

司马白忽然笑了，浓眉大眼的煞是好看。他不管颈间流下的鲜血，却伸手比了个赞扬的手势，向着莫清商说：“果然是智勇双全的八王爷，居然这样都让你识破。对，没错，我是从大漠来的，不过，我不是奸细，我是乌尔盖的师兄！”

莫清商一听“乌尔盖”三个字，脸色就变了，他稍一迟疑，匕首上的力道收了几分，沉声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司马白紧盯着莫清商说：“我来之前，乌尔盖说，只要跟你提起大漠苍狼，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莫清商果然又是一震，紧接着，他收回了架以司马白脖子上的匕首，还破天荒地主动拱了拱手道：“原来真的是师兄，得罪了。”

莫清商想了想又问，“你来了多久，一直在跟踪我？”

司马白摇头，“来了倒是没多久，就是上次在温泉遇到你，我其实刚到了那里不过一个来月。”八壹中文網

“你平时没事就等在哪里？”莫清商皱起眉头。

司马白却坦白地点点头，“我孤身来到这里，不敢贸然去找你。不过，来之前乌尔盖说，你身中巨毒，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发作的时候，必须借助温泉来化解身中的寒毒。”

“这京城方圆百里之内，只有那里有一个温泉，我自然就在那里守株待兔了。不过，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有了奇遇，身上的寒毒竟然已经解了，我是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才看出来的，之前倒是白白在那里等了很久。”

莫清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是有天意！只是，这一次，你也是赶巧？”

司马白笑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个就叫做能掐会算！”

莫清商脸色沉了下来，司马白只好收了玩笑表情说：“这一次，你们那个皇上兴师动众搞什么祭天仪式，我只是有些好奇，便想离近了观摩观摩，看看跟我们那边的风俗有什么异同。”

“仪式结束后，我只能绕路下山，原想着随路采些药材的，没想到就遇到了那只小豹子……唉，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啊。这么大的山里也能遇到，刚刚好还来得及救了你们。”

“只是，你们两个动不动就掉下悬崖的本事，我还真是望尘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