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意见莫行之抢到了那块梅花纂字的玉佩，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张小嘴张着，粉嫩的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莫行之见此情形，早就猜出七八分意思来，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夜如意的手，用力向后一拧，夜如意惨叫一声，手臂已被莫行之牢牢地扣在背后，肩膀处的筋脉如同撕裂般疼痛，鬓角边的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与冷汗一起流下来的，还有眼泪。

莫行之却毫不怜香惜玉，咬牙切齿地说：“说，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夜如意虽然心虚，但毕竟是在这阴私的皇宫里打滚多年，刚才那一点猝不及防带来的慌张过后，她居然迅速地冷静下来，一边涕泪连连地叫着：“皇上，疼，疼，快放手！”一边就把自己娇软的身躯向着莫行之靠了过去。果然，她明显地感觉到，莫行之有了反感。

莫行之精虫上脑，态度就略有些缓和，不过，手上的劲力仍然没有放松，嘴里恶恨恨地催促道：“快说，快说！不然休怪朕手下无情。”

夜如意用这短短一瞬间已经盘算好了说辞，她苦着一张脸哀告道：“皇上，这玉佩是莫清商的不假，不过，这是他老婆给我的，是那个司璃给我的！”

“嗯？”莫行之听了这话，心中略略一想，手下便放松了些力度，阴沉着声音道：“那个贱人为什么要送你这块玉佩？”

夜如意眨眨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楚楚可怜地说：“这让臣女如何得知？不过，那个时候她刚刚嫁给莫清商，进得宫来，举止行事都傻呼呼的。她主动送我东西，大概是想讨我好，希望我不要刁难她吧。至于她为什么要送出这块玉佩——”夜如意拉长了声音。

“快说！”莫行之手下又加了点力。不过，这次，他不是用力去拧夜如意的胳膊，而是用力又把夜如意丰盈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夜如意敏锐地察觉到这一丝变化，心中暗笑，嘴上却说：“臣女猜想，这东西大概是莫清商送给她的，她觉得很值钱，所以想拿出来贿赂我。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这块玉佩是莫清商的随身之物。因为，她大概根本就不认得这上面的梅花纂字！”

“噢？这倒是很有可能！”莫行之忽然冷笑起来，“那个司璃，就是个粗鄙的女人，估计是不认得这字！”一边说，一边手上又松了些力气。

夜如意立即趁机把手挣了出来，顾不上整个肩膀连着手臂的酸痛，奋力抬起手，搂住了莫行之的脖子，娇嗔地说：“皇上，你要吓死臣女了！难不成，你跟姐姐生气，也要着落在我的身上吗？”

莫行之的独眼里闪着淫邪的光，他露出牙齿，嘿嘿一笑，“正是要着落在你的身上呢！”说着就合身向着夜如意扑了过来。

夜如意被莫行之压在身下，任其摆布，脸上堆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她仰头望着繁花饰锦的帐顶，心道：还好，将这个昏君含糊过去了，他若是追问我，为何要把司璃送给我的、莫清商的玉佩带在身上，我还是不好回话。这个王八蛋，只好先让他占些便宜吧……

不知过了多久，莫行之在夜如意身上得到了满足，便坐起身来收拾停当，头也不回地走了。夜如意跪在地上送他走远，埋得低低的脸上满是恨意。她恨莫行之，竟然把她当成妓子戏弄！她更恨夜沫和夜氏一族，为了他们手中的权力、地位，为了固宠，把她当成玩物一般送上门去给莫行之糟蹋！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深恨莫清商和司璃，为什么，他们死都死了，还要给自己添麻烦，害得自己为了脱罪只能低贱如妓般地取悦莫行之！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点恨我？”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还傻愣愣地跪在地上的夜如意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就说道：“臣女不敢！”之前，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莫行之！

一股寒意从夜如意的心底袭来，她浑身的肌肤都仿佛被冰冷了，不得不用手撑住地，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体瘫软下去。她挣扎着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心底的寒意更浓了。当她真的看到了那双眼睛，夜如意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莫行之要与夜如意寻欢，惯例是不允许太监宫女接近夜如意居住的小殿的。这天也是奇怪，莫行之已经离开了，仍然不见夜如意的贴身宫女进来。夜如意也不知道自己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躺了多久，总之是被身下不断浸染上来的寒意激醒，也不知自己到底晕了多久。

眼睛睁开的同时，晕倒前最后的一段记忆涌上心头。夜如意的瞳孔猛然收缩，张开嘴来刚想叫喊，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然传入耳鼓，“敢出声，杀无赦！”

夜如意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坚决地执行了这个命令，马上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皮，像看死人一样看向就坐在自己身边一张高椅上的那个人。

果然是死人！她看到，莫清商正冷冰冰地坐在那里，望着自己。

莫清商饶有兴致地望着夜如意，觉得她的心志还算是坚强，看到自己，居然只晕过去一次。他正想开口，没想到夜如意已经颤抖着嘴唇先开口问道：“莫清商，是你吗？”

莫清商点了点头。

夜如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用手捂着脸悲悲切切地道：“想不到，我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我还有好多心愿未了呢！”

莫清商“啊”了一声，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都有什么心愿未了？”

夜如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需要掩饰什么，望着莫清商那样清俊的脸，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要你！”

“绝无可能！”莫清商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摇了摇头。

夜如意叹口气道：“我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的美貌。漂亮的男人谁不爱呢？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能让我随意摆布的男人。”

莫清商没有出声。夜如意却忽然流下眼泪，大哭着说：“我还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莫清商这次倒是马上回应。

夜如意脸上神色变得狰狞可怖。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杀了莫行之，杀了夜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