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我还偏就不想走了!”
“你不走,那我可就走了!”
王明阳看着表现出嗔怒的赵安儿,也不顾及她的想法,因为王明阳自己也确实想去看看这繁华的皇都了。
“你去哪呀?首辅大人是打算去赏花灯吗?那和小女子一起如何呀?”
看到王明阳没有来搭理自己,径直便打算出门去,赵安儿反而小跑了上去。一旁的林木满眼尴尬,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常显得理智从容的贺国长公主为什么每次到了王明阳面前就会是这副样子。
“你还是赶快回贺国去吧。”王明阳话是对赵安儿讲的。可那目光瞥向一旁的林木。
这位曾经文帝的大幕僚,连女帝都要称句先生的人,但现在没有多少人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而害得他如此这般境地的那个人便是贾辉。半步天境说来好听,那其真实表达的便是个终身无法踏入天境的伪境罢了。
“嗯?回贺过干嘛?”赵安儿不解地问到,自己和妹妹一起离家历练这么久,赵树也没有来管她们,她们也活得自在。
“钱在野,他跑贺国去啦!”王明阳看着还不知道内情的赵安儿,现在这小丫头脸上浮现出惊讶与疑惑。
“钱青付不会死了吧?”赵安儿下意识便问到,她自然也是知道国师那年少恩怨的人。
“你回去不就知道了嘛!”王明阳故意卖了个关子,他现在也不想直接告诉赵安儿,钱在野叫她与钱崭一起来秋考之事,这小丫头如果知道了,那肯定索性直接赖学宫里不走了。
“林老,你闲来无事也可以去贺国玩玩,杜宰相应该还是挺想您的吧!哈哈哈~”
“哦?听首辅这么一讲,老朽也确实来了兴致了呀!”
林木明白其中更甚的意思,贺国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而赵树也一定封锁了,王明阳叫他这次去贺国想必是觉得水还不够浑浊。
桃花树下,那黑袍青年闭眼而眠,夜风吹着厚重的云朵,月光洒在青年那俊朗但有些沧桑的脸庞之上,没有了少年之时那稚气未脱的豪情,多的便是在岁月中奔波的劳累。
钱在野在桃树之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微微睁开,睡眼稀松,此刻月亮已从东半天来到了西半天之上。
“老秃驴,你来干嘛?”
钱在野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眼神此刻却蛮是杀意。
那满月之下,在位于山巅之外的云海之上,此刻有一个身影正端坐于那,仔细看去便不难发现有一朵金色莲花此刻冒着些许光芒,藏于那厚云之中。
“阿弥陀佛~”
一声悠悠的佛号从那莲花台上传来,月光与莲台共同照亮了那身影,那是一个身穿华贵袈裟的年轻和尚,那铮亮的小光头正反射着月光,与他那年轻的容貌截然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比钱在野还要沧桑不少。
“光头和尚,别装得有多高深莫测了。”
钱在野手中握着那桃木剑,而剑身此时散发着骇人的猩红之色。
“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桃花此刻纷纷扬扬地落下,也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意志。而那远处莲花台上的光头和尚,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来,双手合十放与身前。
“阿弥陀佛~”
伴随着又一声佛号,那和尚一步从莲台之上走下来,如若常人看到必定会觉得这高僧怕是要掉下云海。而就在踏出之时,一朵金色莲花凭空开于云彩之上,散发微弱的金光,一步一金莲。而伴随那和尚的步步前进,他那周身气势也是迅速攀升着,头顶之后,有一轮若有若无的金色光晕在那悄然显现,而且光芒更是越来越明亮,与那皓月可争辉。
“在野施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和尚来到那太清山巅之外,可就在马上要踏上那悬空之地前,步子停了下来,此刻的他周身佛光普照,宛如一座真佛在世。
“施主别如此看着贫僧,贫僧只是想来问施主几个问题罢了~”
光头和尚说话带有一种度化世人的能力,语气轻柔让大多数人听着便会感觉到安宁之感。可钱在野并不属于这大多数人的范畴内,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眼前之人的秉性了。
“龙瞻,你和我有必要这么客气嘛!”
吞天蟒此刻仿佛感受到了钱在野那压制不住的怒意,原本在胸口之上,闭着的眼睛此刻也在不经意间睁了开来,但由于此刻在钱在野身上的缘故,那气势很好地被隐藏了起来,整条身躯在黑袍之下慢慢爬行着,整个头颅爬行到钱在野脖颈之上,在月光之下,看得并不是那么真切,但那鲜红的双眼却格外慎人。
“施主~那贫僧也不卖关子了,龙潭师弟他去何处了?佛门这几日都在寻他。”
龙瞻僧人面色相当和蔼,宛如那真佛在普度众生般。可此话刚一说完,还没等那龙瞻有所反应之时,一阵桃花香便在他鼻尖萦绕开来,而在这花香之后便是那血液的味道。
“我不知道!”
钱在野的声音在龙瞻耳边说道,这位国师话语冰冷,脸色更是无情,那把血色桃木剑此刻剑柄握于钱在野手中,而剑身整个贯穿了那龙瞻僧人的身体。
“哈哈哈哈~国师的心还不够静啊!”
龙瞻僧人丝毫受伤后的那般痛苦,语气丝毫不变,反而是笑着侧头看向钱在野,而钱在野此刻也没有一丝急躁与惊讶,除了愤恨他没有表达出其他任何的情绪。
“龙潭他是不是已经动身去北邙了?”
龙瞻僧人自顾自地问道,可钱在野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木剑拔出,原本那位于脖颈之处是四爪巨蟒此刻头颅已经到了钱在野左脸之上。
此刻的国师与那龙瞻僧人对比,宛如一尊神魔与一位真佛,钱在野仿佛才是那罪恶之人。
双脚站立于山巅之上,与那散发佛光的光头和尚四眼相对,看向那刚才被桃木剑洞穿之处,此刻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反而是被直接贯穿了一个大口子,可以看到其身后的云海。
这并非龙瞻僧人真正的肉身而是一尊法相的虚影。
“看来是真的去北邙了啊~”光头和尚看着钱在野,眼神宛如在看不知迷途知返的“可怜人”。
“你没必要知道!”钱在野恶狠狠地说道,说话间便又是一剑斩出,那夹杂着桃花香的一剑,瞬间便横断了龙瞻僧人的上下两半身躯。
“施主,你着相了呀~”光头和尚嘴角上扬仿佛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一般。
“云上学宫的秋考,佛家自然也会派出佛子前往观礼,还望国师大人到时候多多担待。好歹佛门对施主也是有恩~”
“有恩?我受的恩是龙潭高僧给的,可不是你龙瞻还有你身后那一座座假佛!”
钱在野看着那渐渐身形变得虚化的龙瞻和尚,他不知道此人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何,故意气自己?每每想到这只就只会躲在背地里的缩头乌龟,钱在野就不由心生厌恶。
钱在野敬佛那只是敬如同龙潭那般真有佛心真愿普度众生之佛,而对于龙瞻之流,满口佛法经文可暗地里只想着为自己镀金身着钱在野是相当摒弃的。
“真是坏我的心情!”钱在野愤愤不平地埋怨到,那原本立于金莲之上的人影此刻已经不见了,转脸又变得戏谑起来。
“呵,还是不敢踏上这太清山,龙潭那老秃驴比他们强多了!”
钱在野将那把桃木剑又随意扔到了桃树之下,而他整个人也仿佛当着无事发生一般,看着满地粉色桃花花瓣,笑着摸了摸那桃树的树干。
“还为我担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呢!”
在别人看来,钱在野便就是一个人在那里有些疯癫地自言自语着。倚靠着那桃树,这一次钱在野真正得睡了过去。
“龙潭啊~龙潭~”
“圣僧,如何了?”
龙瞻僧人喃喃嘀咕着。一旁的小沙弥看到他醒过来连忙上前去询问道,这段日子其他的同门师兄弟已经将整个大梁翻了个底朝天了,可作为“佛家叛徒”的龙潭僧人失踪找不到踪影。
“大概是去北邙了~无碍,无碍。”龙瞻望向面前十数个僧人,“既然他去了北邙,那便也无法去追究了,随我回寺去和佛祖讲明缘由吧。”
此刻的他们正在这太清山下某个小镇之中,听到龙瞻这话,其他几人有的惋惜,有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别老留着口水看那月饼了!”一个较大的小道童拍了下他旁边师弟的小脑袋瓜。
“这可是决定着我们要不要挨禁闭的东西!”
两人此刻刚看完花灯展,临近午夜,街道上的行人也相继回家去了,这两人也不例外。
“哎呦~师兄!疼的呀!”稍小的道童捂着脑袋。可当他转过头,看向自己师兄之时,却又一下子闭了嘴巴,脸上严肃了起来。
“嗯?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看到自己师弟这表情,第一反应是以为被打傻了。
旋即也转头看去。
在他们身后赫然有十数个光头和尚正从他们旁边走过,为首的那人袈裟说不出来的华丽,路上的行人相继都会下意识得让出一条道路来,双手合十敬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