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阳光骤然燥热起来,明晃晃的耀人眼。
“看你们一个个的,现在才几月份就开始吹风扇穿短袖了?”体育课过后是数学课,班主任拿着教材慢悠悠地走进教室,一瞧台下全是满头大汗的学生,“现在这个天气最是多变,稍不留神就要感冒,张伟,去,把风扇给我关了。”
下面顿时一阵唉声叹气,有学生说:“老师,我们是年轻人,不怕冷,就怕热!”
“那也不行,”班主任说一不二,“实在热就自己扇风,风扇关掉!”
说完扫视下面一圈,目光停在第四排的那道趴着的身影上,“你们看看道笙,现在还穿两件呢,就你们热,人家就不热?”
道笙正在趁着课间眯一会儿免得等下上课睡觉,突然被班主任点名,坐起身揉揉眼睛,懵懵地看着周围,“嗯?”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朝道笙看去,好家伙,穿两件不说,里面居然还是件长袖,外套拉链还拉得严严实实的。
“道笙,”旁边的同学凑过来好奇地问,“你穿两件不热吗?”
道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抓紧了领口,摇摇头,“不热。”
“真羡慕你,一点都不怕热,我穿短袖都快热死了。”
傅白榆瞥一眼她额头上的汗,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
到了六月,连班主任都开始穿短袖了,道笙居然还是两件衣服,外面的外套拉链始终拉到领口的位置。
“笙笙,你是不是生病了?”
终于有一天,傅白榆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问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再不怕热的人也不至于大夏天的还穿两件衣服。
而且她明明每次都热得满头大汗,却死都不肯脱掉外面那件衣服。
“没有啊,”道笙扯了张纸巾擦汗,死鸭子嘴硬,“我不怕热啊。”
傅白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这次不管他怎么诱拐哄骗,她就是不肯说,他也只好任她去了。
结果周四上体育课,道笙光荣地中暑了。
那节课傅白榆没去,他和杜苏阳在准备奥数竞赛,下课回教室时没看见道笙,一问才知道她体育课晕倒了,现在还在校医室。
傅白榆把习题往杜苏阳怀里一扔,转身就往校医室跑。
道笙中暑的症状不严重,傅白榆赶到时她已经醒了,只穿了件短袖,额头上搭了块湿毛巾,脸色苍白地半躺在病床上,捧着一只纸杯在喝水。
校医严厉地说:“这么热的天你还穿这么厚,体育课又剧烈运动,你不中暑谁中暑?都是初中生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道笙小口小口地喝水,“知道了。”
“笙笙。”休息室在办公室里面,傅白榆掀起门帘进来,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道笙一看见傅白榆,马上拿过一旁的外套盖住自己的身体,紧张兮兮地问:“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校医见状更是生气,“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然后又把矛头对准傅白榆,“还有你,你是谁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来,没看到是女孩子吗?赶紧出去!”
傅白榆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抱歉医生,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校医狐疑地看他一眼,转头问道笙,“他是你哥哥?”
道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点头。
“行,进来吧。”校医这才松口,然后又皱眉,“把你衣服拿开,等会又中暑了!”
她真是不懂这个小姑娘怎么想的,中暑之后还死死攥着衣服不肯松手,生怕有人抢她的一样。
“医生,我已经好了。”道笙抓着衣角。
医生无语,不过看她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想来也是没什么事了,没再坚持。
“那边还有淡盐水,喝完了让你哥哥给你倒,还有头上的毛巾,五分钟更换一次。”校医指指一旁桌上的水壶,说完她就掀起门帘去了外面办公室。
傅白榆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严肃地问:“告诉哥哥,怎么回事?”
道笙舔舔嘴唇,心虚地开口:“体育课不是要测八百米嘛,然后我跑完就……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