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的出声询问让杜斯蒙眼前一亮:
“你真的愿意合作?”
白染淡淡道:“我并没有这么说。”
杜斯蒙顿时又靠回椅背里:
“很少有人会拒绝与我合作,我能给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见白染没搭理他,他继续道:
“没几个人知道他在哪,整天神出鬼没的……”
白染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了。
她微顿:“他今晚不来么?”
杜斯蒙无所谓道:“谁知道呢,不来最好。”
“反正他连家族会议都不出席,集团市值蒸发三千亿他连个面都不露,多个妹妹还是姐姐他会在意么?”
白染蹙起了眉。
不论他是不是牧珩深。
童瑶是为了见她那个哥哥一面才留下的。
如果他不来,她们还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么。
杜斯蒙打量着白染,目光深邃:
“虽然他平时不见踪影,不过有一个日子他一定会出现。”
“那就是每年的9月9日,那似乎是谁的忌日,他必会回来在劳恩墓园独自呆上一整天,十年来没有例外……拜托,一个落单的瘸子而已,这笔买卖怎么想,都很好赚吧?”
白染纤长的眼睫微颤了下,语气却更淡漠了:
“你们家族的事,与我无关。”
杜斯蒙的唇角绷得紧紧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干脆利落、再二再三地拒绝自己。
他半天才转移了心头的那股不悦:
“好吧,如果改变主意了,记得来找我。”
车子又在庄园内开了好一会。
终于到了那庞大的城堡状建筑物前。
门前的草坪经过精心装点布置,各色鲜花看上去十分吸睛。
前后车的人纷纷下车。
司机也下了车,走到杜斯蒙的车门边替他拉开车门。
杜斯蒙转头看向白染:
“你呢?怎么进去?”
她这一身,恐怕一露脸就会有无数道目光看过来吧。
之前还拒绝他好心派人给她送一身来。
他倒要看看她准备怎么办。
却听白染道:“你先下去。”
杜斯蒙于是从善如流。
谁知他前脚刚落地,关门,就听见身后车内,“咔嚓”一声脆响。
车门竟然锁了?!
杜斯蒙还来不及惊讶。
远处近处,早已认出他车的人就等着他下车。
见人露面,便纷纷打起了招呼——
“啊杜斯蒙,恭喜恭喜……”
“真不错啊,恭喜妹妹回归家族,听说还是位大设计师呢。”
“真不愧是查尔德家族的基因啊,连流落在外的女儿都这么出众……”
一时间,道喜声四起。
杜斯蒙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恢复绅士做派,笑得彬彬有礼:
“谢谢大家谢谢,感谢各位愿意赏脸赴宴,各位请进——”
他迅速将一波波人打发前往宴会厅。
一番简单招呼,也就短短的两三分钟,甚至更短。
正准备去看看车里的人要不要帮忙。
杜斯蒙就听见身后发出一声轻响。
门锁解除了。
他扭头,正好看见右后方的车门被一只秀长白皙的手推开。
接着,探出一个被白色蕾丝立领簇拥的绝色脸庞。
杜斯蒙的瞳孔瞬间微微收缩。
眼睁睁地看着一身古典欧式宫廷礼服的白染优雅下车。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来的时候她手边并没有箱子或任何手提袋。
那么这身礼服又是从哪里凭空变出来的?
他见惯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蛋糕般的少女。
而眼前的人,没有层层叠叠的裙摆,没有繁杂的细纱褶皱,甚至没有蓬蓬的裙撑。
仅用缎带随意装点在胸口和裙摆处。
却绝没有一丝简陋之感。
反而让人觉得气质高雅,别致万分。
偏东方的面孔穿着他们欧式的礼服,竟也意外的和谐。
甚至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
她还卷了她的一头长发……
杜斯蒙大步走到车边,盯着白染,有些说不出话来。
离得近了,他才忽然发现她的曈眸竟然和他的一样,是绿色的。
不是他这种浅绿。
而是带了些蓝色的绿,像一汪碧绿湖水与蓝天的交汇融合,更深,却莫名惹人注目,仿佛能轻易将人的心神统统吸进去。
“你的眼睛怎么……”
在车内时分明是黑棕色。
他记得很清楚。
“美瞳罢了。”白染随口道。
欧洲人没见过这东西么?
偶尔用一下还是挺方便的。
她懒得上妆将自己改造成欧洲人的面孔。
戴个美瞳,总不算太过敷衍吧。
见杜斯蒙一直盯着自己,白染道:“不合适吗?”
“不……”杜斯蒙轻声喃喃道,“完美。”
白染扫视了一圈人群:“那就走吧,人越来越多了。”
有开朗健谈的朋友看见杜斯蒙身边站了位美人,路过时一脸兴致勃勃地道:
“哦天呐杜斯蒙,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哪位?”
杜斯蒙扭头笑道:
“如各位所见,我的女伴。”
朋友打趣:“罕见啊!杜斯蒙竟然有天也会带着女伴登场!”
他身边的女伴也惊艳地道:“瞧瞧这位年轻的女士,真是位绝顶漂亮的美人。”
朋友笑:“那是自然,她可是杜斯蒙带来的人。”
天色渐暗。
所有宾客终于都汇集到了宴会厅。
礼堂般的大厅灯火鼎盛。
louisroederer香槟、高定华服、悠扬的小提琴伴奏。
人人举着高脚杯,成群成簇地交谈说笑。
好一派上流模样。
白染一个人坐在靠边的点心席位,纵览全场。
既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瘸腿奥莱。
也没有看到童瑶的身影。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上楼去找童瑶。
整个厅的大灯却猛的一下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