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涌进嘴里,流淌入喉。
险些呛到。
沁凉酸甜的果酒混着热汤……说不上有多难以下咽。
但艾伯特却捂着腹部猛地挣扎起来。
且不说这速效发作的毒药是他下午亲自安排的。
就是琼浆玉液他这会儿也消受不起!
白染之前的话还在耳边——
他的什么肠子似乎被打穿了……
这个时候再喝任何东西下去,那不是直接漏在肚子里了么?!
“先生!!”
男侍者见艾伯特被迫灌了好几口,神情也明显紧张了起来。
白染将空了的酒杯杯口朝下倒了倒,重新立回桌上。
“现在,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么?”
她晃了晃手里的领带:
“一手交物,一手交人。”
这种成分较为单一的毒药,要配出它的解药对于现在的白染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长则几个小时,短则三四十分钟。
就能备齐所有工具材料并把解药做出来。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痛到快昏过去的童瑶身上。
还是直接抢来的比较快吧。
男侍者瞪着白染不敢上前。
他的目光有些心急地也落在奄奄一息的童瑶身上,思索着自己趁乱将人抓过来做人质的可行性。
然而念头才仅仅一闪而过。
他的腿还未来得及挪动半分。
一枚子弹擦过他的鞋尖,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白染的眼尾略过一道有些犀利的光:
“退下,她是我的。”
几句话的功夫,艾伯特已经支撑不住站立。
他呼哧呼哧大喘着气,颤抖着双腿歪歪斜斜退到桌边靠着。
毒,开始发作了。
他的脸色也如童瑶一般开始迅速发暗。
白染扫了眼艾伯特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出血的腹部,给对面的男侍者科普道:
“他的身体素质似乎不太行啊。”八壹中文網
“以他现在的失血量,加上这杯酒,再不喝解药就真的可以直接下葬了。”
男侍者看看白染,又看看将背弓成虾米般的自己主人,眼神犹疑不定。
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
唇色已经发黑的艾伯特正颤巍巍地将手悄悄伸进西装内口袋。
好一会儿,他终于顺利摸到一个小巧的玻璃试管。
他缓了口气,积攒了一些力气,然后迅速推开塞子。
仰头,正要一饮而尽——
忽的,他的胳膊就被架在了半空。
下一秒,手里的玻璃试管就被白染顺利截胡。
白染晃动了一下里面浅蓝色的液体,确认着成分:
“原来就藏在你这里。”
艾伯特脸色大变,立即伸手去够:
“快、快还回来!”
白染并不理会,转头朝沙发椅上的童瑶走去。
周围持枪的保镖护卫们此时面面相觑,想拦又不敢拦。
瞧她刚刚那拉人当垫背的架势,他们可不敢保证后面的子弹会不会又落在自家主人身上。
童瑶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白染捏开她的嘴喂进去时,她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染,童瑶有些疑惑地感叹这最后一分钟似乎有些长。
她还没死透吗?
那一定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吧……
是不是很惨很吓人,就像那些恐怖片里冤死后准备索命的女鬼。
冰冷的液体入喉,又苦又臭。
童瑶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沙哑的声音痛苦出声道:
“……染……我要、死了吗?”
白染将空了的试管丢到一边,替她擦去了唇边溢出的药渍,轻声安慰道:
“放心吧,不会的,你先好好休息。”
艾伯特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空了的试管瓶子,灰败的脸上神色慌张。
他看向男侍者,缓缓伸出了手臂。
男侍者了然,快步上前把人扶住: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坚持住,我现在立即去取!”
他将艾伯特扶到一把椅子上后,马上掏出电话,边拨打边往外走。
刚出宴会厅,就险些撞上一人。
他定睛一看,是杜斯蒙。
但他此时无暇理会,抬腿就走。
然而杜斯蒙见他神色慌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道:
“发生了什么?”
男侍者只能停住脚步迅速回道:
“杜斯蒙少爷,先生他中毒了,还受了伤,我正在联系医院让他们准备好手术室,以及再备一份解毒剂。”
杜斯蒙听得一愣,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
他不过是在刚刚的晚宴上,一直被阿瓦纳酋长国的皇室公主缠住,接着疏散时,那公主又各种以身体不适为由,非要让他送自己回家。
怎么这才过了没一会。
他的父亲就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的?
男侍者心急如焚,但只能支支吾吾地将他们上百号人被白染一人牵制、他父亲也不小心把自己赔进去给人做人肉挡垫的事飞快说了一遍。
杜斯蒙沉默了。
两秒后,他推了男侍者一把:
“知道了,你先去接应医院,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