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你家的房子我会想办法尽快帮你卖掉,拿那钱给你治病的。”
病床旁,一身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温和地说道。
“谢…谢谢叔叔”
病床上的青年吃力的坐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中年男子赶忙扶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你爸妈车祸去世,我做叔叔的自然会尽力照顾你。”
……
“叔叔,你来了?”
病床上的青年气若游丝,眸光黯淡。
“嗯!”
中年男子没了以往的温和,语气冷淡,他俯身到少年耳边,轻声道:“小易,说实话,你家的房子我没有卖。”
“哦……”
青年迷迷糊糊的应道。
“小易啊,你知道吗,就算你家的房子卖了,那些钱,对于你的病来说,也是治不好的。但是,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合理继承这笔遗产,这能很好的改善我的生活。”
中年男子如往常一般帮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去。
“谁…谁来救救我!”
青年想喊,却已无力。
……
“谁…谁来救救我?”
茅屋的小床上,吴易猛地惊醒,他一身被汗水浸透,胸膛剧烈起伏。
“做梦了么?何其可笑的人生啊!”
吴易下床,推开窗,窗外是繁星点点,他吹了好一阵夜风,这才关上窗,坐回床上。
“白天的考核,是我赢了,叶望比我先昏倒。”
那场内门考核,他与叶望胜负难分,皆是力竭,最终,是叶望早一步倒下。
“不过,赢得侥幸啊!”
吴易背靠墙,回想着细节。
叶望最后那记下劈武技是可以打他要害的,以其威力,不死也得重伤,但有规则约束,叶望留手了。
“我当时突然爆发,是因与原主的记忆彻底融合。”
吴易反复握手松手,喃喃道:“武道!原主就是个修炼狂人,这种热血的感觉倒是不差。我等既为一体,那就好好走下去。”
念头通达,他静心凝神,进入观想。
一夜无话。
清晨,有位外门执事来访这间茅屋,他放下一块玉牌和一个包袱,又同吴易交代几句,便飘然离去。
“这就是内门弟子的身份标志玉牌?”
吴易把玩着手中巴掌大小的玉牌,这物做工精致,触手温热,他一时间爱不释手,细观过去,玉牌上泛着微光,浮现‘四十五’三字,光影下还有一副微型的线路图。
“设计挺用心的,咦,内门的校服也不错嘛!”
收起玉牌,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整套服饰,白色内衬,亚麻色长衫,青色长裤和灰色腰带。
吴易换上,也不耽搁,直奔内门。
玄灵宗内门建在外门三山西侧的一座孤峰上,高五百余丈,唤作凌山。
山脚下,吴易抬头仰望,数十间楼阁错落,顶端云雾缭绕,看不清晰。
前方一条山石小路延伸,他拾路而上,没走几步,一道透明的薄幕凭空而现,阻挡了他。
“执事说亮出玉牌就可以通过。”
吴易在怀中取出玉牌,还未多做动作,玉牌散发纤微寒光,薄幕感应到这光,产生一圈圈涟漪,露出个供一人通过的口子。
他立马跨进,反身一看,薄幕已恢复原样。
“怪不得没人守,有这东西,蚊子都飞不进。”
吴易内心惊叹。
登了百阶石阶,原本若有若无的阻力,此刻变大,似四面八方潮水侵袭,难以呼吸。
“灵气浓郁到产生压力?内门不愧是修炼圣地!”
感应到气旋的欢呼,他念头微动,加速气旋运转,吸收灵气的速度骤然快上数倍,不适的症状减轻。
再上百阶,灵压越来越大,吴易体内的七个气旋早已运转到极致,每步踏出都要耗费巨大的气力,不仅如此,五脏被挤压,痛苦无比,汗水狂涌,一身上下湿了几遍。
“每天这样,呼...爬爬山,呼...也是一种修炼。”
吴易抹去脸上的汗水,又提起一股劲来,连上五十阶,终于到了玉牌上线路标识的分叉点。
分叉小路不长,一眼望穿,尽头的山体凹平一块,形成宽阔场地,中央处坐落着一栋两层的木质阁楼,古典精致。
阁楼门户旁有个人影,吴易定睛一看,竟是叶望,他如同雕塑般伫立在那。
叶望看到来人,眼神中添了些许亮度。
远远地,吴易堆满笑意,打招呼道:“你好,叶望师兄!”
叶望皱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虚伪吗?”
吴易一愣,下意识反问道:“有吗”?
“有!”
叶望肯定点头:“武者实力为尊,败于你手,我自然是师弟了,你再叫我师兄,便是羞辱我。”
“不,我虽然赢,但你……”
叶望面容一肃,打断他道:“不管我当时怎么样,输了便是输了,我在这等你只是有几句话跟你。”
吴易重新打量起近前这人,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他当时留手,最大的可能怕是他太过骄傲了。
同一个外门弟子交手,竟要用到杀招,他容忍不了这样的自己。
“要不了半月时间,我将踏入七旋,到时我会来挑战你,记住了,将屋子扫干净,省得我再费手脚。”
叶望顿了顿,道:“我也希望你加紧修炼,别被后面的弟子打败,我可不想被人说输给了一个废物。”
他的话语很直白,带有说不出的气势。
武者就该像他这样骄傲!无傲气,有傲骨!
吴易郑重地道:“好”。
得到想要的答复,叶望不停留,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