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询问。
秋静忆听出来了。
抿了抿唇。
“阿黎……”可不可以不要走。
后面的话被他吞了回去。
最终只剩下一声似叹息般的轻唤。
虽然他没有说，但秋静忆也能察觉出来。
她张了张口，刚想回答，萧云蔚就一个偏头，直接吻住了她。
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都湮没在了他们相触的唇齿之间。
“什么都别说，至少，给我留一点念想。”
额头相抵，近距离地对视着她的双眼，萧云蔚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秋静忆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臂勾过他的脖子，重新吻了上去。
萧云蔚愣了一下，然后动作坚定地推开了她。
“我不是想要这样的。”
萧云蔚垂着头，话音沉闷。
他亲吻她，是因为情难自控，她不抗拒，他就已经是很高兴了。
她会主动亲吻他，他当然也是欣喜若狂，可是他要的，是她也喜欢他，所以吻他，而不是这样……
因为歉疚，因为补偿，才主动。
秋静忆定定地看着他。
忽然一笑。
“萧云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个得不到老公宠爱然后在那一个人生闷气的深闺怨妇啊。”
萧云蔚抬头与她对视，没说话，但是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一副你怎么可以说我是怨妇的表情。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秋静忆这话说的，除了性别以外，别的也没什么毛病，就又重新低下了头，一脸的落寞。
秋静忆双手都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与他紧密相贴：“我不是为了补偿你什么，我是自愿的。还是说……你不想要我？”
萧云蔚咬牙。
他当然想。
想得已经快疯了。
可是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之下的水到渠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根本不爱他。
他很清楚。
“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秋静忆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你只需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想。”
秋静忆亲了亲他的嘴角：“这就够了。至于委屈……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想要做的事情，这天底下，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迫得了我，我要做的事，必然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或许是不爱萧云蔚，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是心甘情愿。
她对他，观感一直都不错。
他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她说，她应该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
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萧云蔚停下了动作，眉眼认真地看着秋静忆：“阿黎，你真的愿意吗？”
秋静忆的回答便是一个吻。
一晌贪欢。
午饭都没吃上。
萧云蔚拥着秋静忆，低头，从她的额，一路往下，经过眉心，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
他的。
都是他的。
这是他两世以来做的最好的一个梦。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秋静忆被他亲醒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几点了？是不是该吃年夜饭了？我好饿……”
声音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娇软劲儿。
刚开了荤的少年哪儿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立马松开抱着秋静忆的手，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的那股冲动给压下去。
然后才回过身，动作轻柔地扶着秋静忆坐起来。
“刚刚妈已经叫过了，起来换身衣服，洗把脸就可以下去吃了。”
“好~”
秋静忆伸了个懒腰，被子滑落。
萧云蔚只是瞄了一眼她的肩头，就立马又红着脸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地笑了。
真是，意外的纯情。
“对了，宋芷琳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秋静忆一边穿衣服，一边和萧云蔚说道。
“我知道。”
本来就是他托的关系。
宋芷琳几次三番地想要害阿黎，他当然不可能让她那么轻易地就过了这辈子。
死亡的感觉，她已经尝试过一次了。
还是那样痛苦的死亡方式。
她现在应该也不会怕什么枪决。
那……
既然不怕死，也就只能让她生不如死了。
宋芷琳是个正常人，他清楚；她说的那些，他都相信。
但就是因为她是个正常人，所以他才要让她以有妄想症的名义，被关到精神病院。
“我想过两天去看看她。”
“她有什么好看的？”
萧云蔚的语气满是嫌恶。
“你总得让我去看看她现在有多惨，幸灾乐祸一下啊。”
“好吧。”
-
正月初四。
秋静忆率先下了车。
看着眼前这所建在半山腰，与山势融为一体的建筑。
如果不是因为旁边大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苍山精神病院”六个大字，她还真一下子看不出来。
柯承明跟在她后头下了车。
萧云蔚被萧父拉去有事，只能找了柯承明带她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代替云蔚陪我来这儿吗？”
秋静忆突然回过头看向柯承明。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柯承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呆呆地摇了摇头。
他倒是听说了那个“江月”被关进了这里面。
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秋静忆抛出了问题以后，也没回答，卖了个关子，带着柯承明走了进去。
护士将他们带到了宋芷琳的病房前。
病房是上了锁的。
房间里，入目可及的，没有一件利器。
就连桌角等等，都是钝的，不尖锐。
“这是院长的特别要求。像这种进来之前杀过人的病人，危险系数都很大，这样能够有效避免工作人员受伤，或是她自杀。”
护士见柯承明有些茫然，开口向他解释。
秋静忆则是在迈进这个病房的第一时间起，就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坐在床头，双手抱膝的宋芷琳身上。
回头，用眼神示意护士离开。
然后她才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不抬起头来看看老朋友吗？”
柯承明欲言又止。
这个“江月”好像有妄想症，秋静忆这么和她说话，她能正常理解吗？
坐在床头的宋芷琳听到秋静忆的声音以后，动作机械地缓缓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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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说句晚安，晚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