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到一个女生。
看不清模样,只是本能地觉得她很美,声音也很好听。
在梦里,她陪了他一辈子。
从第一次做梦梦到她开始,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说起来也很可笑,竟然会有人爱上自己梦里的人。
但是他就是那样不可控制地爱上了。
而那天,他回过身看到她从蚌壳中游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认定了,就是她了。
梦里的那个人。
苏静忆鼓了鼓自己的脸颊。
眼角的泪珠滑落下来,在郁景曜的注视下,变成了珍珠。
啪嗒啪嗒地掉进了水箱里。
她说啥了她?
明明是他自己意志力不行,还怪她。
而且,她说的是实话啊。
她因为他的那滴血,和他绑定在了一起,她不能离开他太远的。
一旦他离开她了,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后她就会逐渐又陷入沉睡,直到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将她唤醒。
当然,这个事儿,她并不打算告诉郁景曜。
既然和萧云蔚其实是同一个人,那一些方面的性格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如果她告诉了他了这件事,他只会更加名正言顺地把她箍在他身边。
她才不要呢。
她可是热爱自由的,偶尔出去浪一下,卡着时间回来就好了。
-
“景曜哥,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后面四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郁景曜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谁?”
唐夜柳的表情瞬间僵住。
“我是唐夜柳啊!”
这距离她把那个大蚌送给郁景曜才过去十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就这么快把她给忘了?
按理来说,人不是应该会对送给自己一样十分喜欢的礼物的送礼者印象深刻一点吗?
怎么郁景曜的忘性就这么大?
难道那个大蚌,他后来发现打不开以后就扔了,并且还对她印象都差了?
怎么能这样。
那个蚌打不开又不是她的错。
听到唐夜柳自报家门,郁景曜的面上才流露出几分恍然的表情。
“是你啊。我记得我当初说的是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到底能不能被选上,那都只能靠你自己。”
言下之意,自己实力不行,就别来他面前撒泼。
唐夜柳又气又委屈,红着眼眶跑走了。
苏静忆靠在郁景曜特地为她重新打造出的玻璃墙上,透过玻璃往下看。
唐夜柳。
她在这个世界的目标。
不过不是现在这个唐夜柳。
她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她真正的任务对象,是一个来自一千多年前的亡魂。
也是鲛人一族的,她的名字也叫唐夜柳。
之前因为在蚌壳里困了十年,连时间的观念都没有了,无聊的要命,所以才在唐夜柳把她送来给郁景曜那天,自报姓名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
苏静忆抿了抿唇。
‘我如果能够阻止那个唐夜柳夺舍这个唐夜柳的话,也算任务完成吧?’
不管出于哪个方面,她对现在这个唐夜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会有一些大小姐脾气,偶尔会很娇,但整体来看,还算可以。
【宿主觉得可以就可以。】
小四一点意见都没有。
以前绑定的宿主,都是它做指导,一步步教他们怎么做。
而这个宿主……
压根儿就不需要它。
统界悲哀。
苏静忆挑眉。
‘小四,你有没有发现你这句话说得好渣哦。’
小四:……
【我没有,我就是一个系统,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宿主也确实不用我的帮助啊,你完全都不需要我来出主意,就已经想到了完全可行的办法。】
‘马屁拍的不错。但是没有奖励。’
小四:……默默垮起个批脸。
唐夜柳被夺舍,是在唐夜柳去东铂湾度假休息,在浅海区做浮潜的时候,一不小心溺水后。
她只要不让唐夜柳去东铂湾,或是防止她在那溺水,就行了。
这么想着,苏静忆就转过身,游出水面然后拿起遥控器拨台。
最后,在某一个正在介绍东铂湾的旅游节目上停下。
郁景曜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她兴致勃勃地盯着电视的模样。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回过头看了一眼电视机。
“想出去玩了?”
苏静忆连忙点头。
见郁景曜率先开口把她想说的话给说了,苏静忆就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幸好郁景曜很上道,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开口和郁景曜说这件事。
“那明天我就带你去。”
郁景曜的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的浅笑。
一副苏静忆要什么,他都顺着宠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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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铂湾。
这边是江河的入海口。
既然要来带苏静忆来这边玩,郁景曜也当然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该有的水箱房,可以给苏静忆烧鱼吃的阿姨,但是个聋哑人,并且还不识字。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苏静忆是鲛人这件事,不会被传出去让别人知道。
鲛人浑身都是宝。
难保会有一些人利欲熏心,趁他不在的时候对苏静忆动手。
要是有人抓了她,天天逼着她哭,拿她哭出来的眼泪卖钱;或是看重了她身上的鱼鳞能够治百病的功能,拔她的鱼鳞拿去变卖……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都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来到东铂湾的第三天,苏静忆就强烈表示自己想要去海里游。
鲛人,本来就是属于海的。
天天被郁景曜养在水箱里,虽然空间也大,但是游动起来总还是有些束手束脚的。
她说自己要去海里游的话才刚刚说出口,郁景曜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但是他在三天后到底还是选择了带着苏静忆出海。
苏静忆的身份特殊,她想要在海里玩,当然就不可能选择什么浅海区,只能到深处。
郁景曜坐在礁石上,海浪时不时地拍打着他身下,以及旁边的礁石丛。
苏静忆就在旁边欢快地游动。
那种自在的模样,是在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郁景曜搭在膝盖上的手逐渐紧握成拳。
她是属于大海的,可是那又怎样,既然已经被人送给他了,那就是他的。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易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