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他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等着黎静忆的审判。

昨夜，确实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放肆了。

黎静忆没有搭理他，只是起身，穿上鞋，绕到屏风后整理好了衣服，这才重新在桌旁坐下。

“从今天起，你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黎静忆冷淡到毫无感情的话语落下的时候，喻离年豁地抬起了头。

竟也顾不上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惹恼教主了，一双眼紧盯着她。

教主将星洲打发回教中的时候，喻离年心中是窃喜的，因为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陪在教主的身边了。

可是现在……

轮到他也要被教主赶走了。

心中的空落感让他惶恐。

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教主……不要……”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时期男子特有的沙哑，字音都在抖。

“教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昨晚确实是他得意忘形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他不奢求得到教主的原谅。

可是……可不可以别不要他……

黎静忆顺着他的声音瞥了他一眼。

仅仅一眼，就让喻离年如坠冰窟。

他跟在教主身边两年，见过教主这双眼中流露出的许多情绪。

有不耐、有兴味、有厌倦、有欣赏。

独独没有见过厌恶。

可如今，这一抹他从未在教主眼中看到过的情绪，正是对着他的。

教主看他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恶心的臭虫。

“喻离年，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大概是因为昨天才从上官玄之的口中听到自己母亲，所以昨日夜里她便梦到了曾经母亲还在的那段日子。

梦中的一切都让她眷念。

然而一醒来，见到的却是喻离年这张与舒锦堂极为相似的脸，她心中的杀意浓烈的几乎克制不住。

喻离年张了张嘴，双眼失神，完全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下，他不仅是从教主的眼中看到了厌恶，还看到了杀意。

他知道了。

教主的意思不仅仅是让他近期不要跟在她的身边。

更是要让他永远在她的世界中消失。

他放弃了挣扎，缓缓起身，一步又一步，动作极为缓慢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盼着能在这段时间内，听到黎静忆让他停下的声音。

可是没有。

他还差几步就能走到门边了。

这么久的时间里，教主都没有开口。

只是看着他。

仿若在看一个笑话。

直到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的时候，他的身后才终于传来那道对他来说是救赎的声音。

“罢了，等等。”

他顿时停住脚步，却不敢转身，更不敢退回去。

生怕是自己妄念太重而产生的幻听。

“你若是能完成一件事，我便可以答应让你留下。”

喻离年原本已经死寂的双眼登时散发出光彩，立马将脚收回来，转过身，快步走到黎静忆的面前。

还没等他开口问黎静忆要他去办的是什么事，就率先听到了她的命令——

“跪下。”

喻离年立马依言跪在她的脚边。

黎静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