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泪水的小糖果被问懵了,看看小丸子,再看看小汤圆,似乎明白南锦是他们的妈咪,哇的哭出声。
哭声引来许姐。
望着南锦怀里的孩子,许姐明显一楞。
小汤圆在这时,紧紧搂着南锦的脖子,“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自己没有妈咪吗?为什么要错认我的妈咪?你要是想要妈咪,让你爹地给你找一个妈咪呀,饭可以乱吃,妈咪不可以乱认的。”
小汤圆一双漆黑大眼不怎么高兴的看向许姐。
那眼神就是:楞着做什么,也不管管你家孩子?
“小小姐,乖,南医生有事要忙,跟我回去好不好?你刚才不是想玩芭比娃娃么吗?”许姐去抱小糖果。
小糖果还是抱着南锦的大腿不放。
“妈咪,抱抱~抱抱~”她奶声奶气、眼带泪水、又可怜兮兮的,那眼巴巴仰望南锦的样子,像被人类丢弃在野外的小奶猫。
南锦刚要开口。
“妈咪!”小汤圆呈霸占姿势,趴在南锦怀里,那架势就是害怕南锦去抱这个小女娃娃一样。
一向话少的小丸子,又忍不住开口,“妈咪,走。”
彼时,福伯和潇潇已经在电梯里等着。
苏锦佑也站在电梯门口。
“小果果,松手好么,我有些私事得走了……”南锦柔声安抚,希望小果果能理解她。
她已经持续在医院待了几天几夜,即使中间有在休息室休息,也是需要回家陪伴家人的。
何况白爷爷从瑞士回来,她还没好好和爷爷见个面呢。
听到南锦这样说,小糖果哭的更厉害,一边哭一边抱着南锦,以防南锦转身走了的架势,“妈咪,你是糖果的妈咪,糖果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不要丢下糖果,好不好,呜呜呜呜……”
小糖果哭的特别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南锦倒不嫌弃她弄脏自己的衣服,只是脑袋里嗡的一声,糖果?小糖果?南楠和沈慕之的那个小糖果?
之前她问许姐,许姐不是说她叫小果果吗?
南锦疑惑地看向许姐。
许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小小姐,你不能这样的,你看你把南医生的衣服都弄脏了,快跟我回去!”
许姐这会的态度是强硬的,硬是把小糖果抱开。
“南医生,给您添麻烦了,您快去忙吧,我会哄好她的。”即使小糖果还在哭闹,许姐还是强行抱着小糖果回了212病房。
那“砰”一声带上的房门,像敲在南锦心间,胸口发闷。
南锦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小汤圆撅撅嘴,“妈咪,我们知道错了。”
南锦爱怜的摸摸小汤圆的脑袋,再附身,去亲了小丸子一口,“在妈咪心里,你们两个比妈咪的命还重要。
你们就是妈咪的一切,妈咪最爱的也是你们,孩子想抓紧自己的妈咪又有什么错,乖,我们回家找爷爷去。”
不管小糖果是谁的女儿,小汤圆和小丸子却是她亲生的,她不可能只顾着心疼小糖果,置小汤圆和小丸子的感觉而不顾。
212病房。
小糖果一进门,就跑到窗台前。
刚好,南锦一行已经走出医院大楼,正在依次上车,准备回家。
小糖果看到这一幕,哭的更伤心。
许姐试图转移小糖果的注意力,“小小姐,你看,芭比娃娃怎么穿错衣服了,过来和阿姨一起给娃娃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以往,小糖果最喜欢给芭比娃娃设计衣服。
这会却是无动于衷。
许姐再划开手机,播放动画片《小猪佩奇》吸引小糖果,小糖果因为看到载着南锦的私家车驶远,哭声凄惨。
许姐只能联系沈慕之。
沈慕之其实在忙,听到小糖果在电话那边的撕心裂肺的大哭,立刻丢下一切前往医院。
这是小糖果第一次如此伤心。
问清原由之后,沈慕之本就冷峻的面容里尽是阴沉和冷戾,一言不发的抱着小糖果走出病房。
“小糖果乖,爹地现在就带着你去找妈咪。”疾步走进电梯。
哭到抽搐的小糖果,不敢相信的抬眼,“真的吗?爹地,你没骗我吧,我们真的要去找妈咪吗?”
说话的时候,小糖果哭的一顿一顿的。
沈慕之忍着丝丝拉拉的心口,轻启薄唇,“是的,爹地怎么会骗你呢。”说完,电梯刚好抵达一楼大厅。
抬眼看向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孤单感更浓。
沈慕之把小糖果放在车里,随即发动车子。
小糖果一边哭一边眼巴巴的望着窗外,试图在万家灯光之中猜测哪盏是属于南锦的。
渐渐的,随着黑色沃尔沃轿车在沈慕之的掌控下,那不疾不徐的车速好像催眠曲一样,哭到睫毛湿湿的小糖果,眼皮越来越沉……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紧紧拽着安全带睡着了。
她身上的病号服是淡黄色的,外面罩着沈慕之的黑色外套,像一只蜷缩着的小猫崽,陷在黑色真皮座椅里,可怜又可爱。
沈慕之缓缓停车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眼,刚好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正对面的“南宅”这两字。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真的驶到这里。
尤记得,那一年,他和白亦扬深夜找过来,求助南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是把车子停在这个位置。
一晃竟这么多年过去。
沈慕之伸胳膊,把座椅放平,再调整安全带,好让小糖果睡的更舒服些。
小糖果似乎感觉到跟前有人,软呼呼的小胳膊一下搂住沈慕之的胳膊。
那依赖他的姿势,一如在医院休息室的那晚,南锦搂着他胳膊一样,也在软软的呓语,“爹地,小糖果找到妈咪了,小糖果有妈咪啦……”
“爹地知道,小糖果是最棒的。”沈慕之嗓音轻柔,一双黑眸望着“南宅”大门。
不知道遇见什么喜事,时不时有嘻嘻哈哈的笑声,从里头传出来。
沈慕之下车,点了支烟。
一灯,一车,一人,站在越发浓稠、孤寂的夜色里,那背,明明是宽厚、挺拔的,却说不出的冷落凄凉。
和一墙之内的热闹嬉笑,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