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像是一个信号。从他开始,连续不断地有人扑向孙欢欢,暴打辱骂,脸上的表情狰狞又残忍,像是要将孙欢欢剥皮抽骨一样!“啊!你们放开我!一群废物!”
“滚开!你们他妈的给我滚开!”
“痛!滚啊!!!”
孙欢欢惨叫的声音不断从人堆里传来,但仍然没人放过她。周荨冷眼看着他们,并没有阻止。如果没有江宴,那么今天躺在地上被这么折磨的,就是她!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仰头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他貌似有点过于沉默了?没想到这么一抬头,却正好撞入男人心疼而又复杂的深邃瞳孔中。“……”这是什么表情?他在心疼她?“以前你……受苦了。”
江宴抿了抿唇,语气难得柔和了下来。“哦,都过去了。”
周荨也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她从小到大能活着纯粹就是命大,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也不想再去想。“当初为什么不报警呢?”
江宴问。周荨闻言沉默了下来,反而是旁边的于珊珊开口解释道:“报警没用的。当初警方都来到学校了,但周荨继母却开具了谅解书,说都是小孩子互相玩闹的,不至于,还逼着周荨给孙欢欢他们道歉。”
说到这里,于珊珊顿了顿:“也是因为这样,孙欢欢见根本没人护着周荨,后面才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江宴沉默了。周荨那个时候也就十几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报警都无果的情况下,她又能怎么样呢?能活下来,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办法。“谢谢你,在当初那种处境下还能选择帮助我妻子。”
突然听到大佬感谢自己,于珊珊受宠若惊。“没……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是周荨聪明,才能一直好好的。不过后面,她能嫁给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于珊珊笑了笑:“我看您还挺在乎她的。”
他在乎她?周荨狐疑的抬眼看他,他怕是不在乎她,而是在外面装面子吧?毕竟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妻子,如果自己的妻子被欺负了都不管不问,传出去之后他的名声肯定也不会好。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他救了她是事实,所以当着外人的面,这个面子她还是要给的。“她是我的妻子,一切都是我该做的。”
江宴低下头看向周荨:“以前,没有我的参与,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有我,没人再敢这么对你了。”
没人敢这么对她,可他敢!周荨腹诽了一句,但当着于珊珊的面,还是挤出一抹笑,对江宴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听到这句话,江宴的脸色越发柔和了。对面的惨叫声仍然在持续,直到警察上门,才将人都拉开。孙欢欢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她里面本就穿了个吊带包臀裙,经过这么多人的撕扯,早就成了烂布条,身上白花花的肉体都露了出来,还能看到上面的青紫红痕。有女警看不过去,拿了件衣服给她包裹起来。但孙欢欢已经被折磨的神经有些问题了,她双目呆滞,脸上到处也都是伤,头发更是乱糟糟的,甚至地上还被扯了不少下来。“两位,又见面了。”
赵让看向江宴和周荨,笑道:“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客气了,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看了一眼江宴怀中的周荨,他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周小姐还好吧?你放心,这些人我们都会秉公处理,一个都跑不掉!”
周荨点点头:“这些人从上学那会儿就喜欢欺负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改,肯定犯过的事儿还有很多,你们多查查,应该还能发现不少。”
做惯了恶事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呢?赵让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道:“好的,你的建议我们收到了。”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上了警车,江宴和周荨跟着赵让一辆车。期间,赵让和周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案子的事情。而江宴趁这个时间给周同打了个电话。“调查一下孙欢欢家里的人,还有这些涉事的人,和他们有关联的,有犯事儿的,作恶的,全部处理掉!”
能够养出这种‘东西’出来,他们的父母家人也未必干净!赵让正在和周荨聊着,听到江宴的话,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电话过去,南城都得动一动啊!”
这次牵扯的人太多了,背后有关系的肯定更多,少不得有些权势的人,后面还有人挂着。牵一线动全发,看似就是这么几十个人,但后面未必会扯到多少人。那些有头有脸的更难搞。“能养出这种混蛋,动动他们也是活该!”
江宴沉声道。赵让呵呵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这是。”
说完,视线又从他脸上转移到周荨脸上:“周小姐好福气,江先生这是心疼你呢!”
“心不心疼我先不说,但为人民除害是真的。他这一举,赵警官不也是被惠及人吗?”
周荨淡淡道。一个两个的,都说江宴是因为她才这么做的,搞得好像真的一样!赵让摸了摸鼻子,这是又吵架了?唉!他也搞不懂,一个是南城首富,一个是首富夫人,这都是板上钉钉的有钱人,咋还天天闹情绪?有这么多钱,干点啥不行?多的是让人开心的事儿,但偏偏他们还经常闹别扭,真的是……莫名让单身狗有丝丝开心是怎么回事?一路疾驰,到了警局。熟门熟路的,江宴和周荨很快走完了流程,只剩下那些祸害还在被审讯。周荨和于珊珊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因为有她作保,于珊珊又是证人,这件事并没有将她波及进去。两人告别之后,江宴带着周荨一起回到了江家。时间已经临近凌晨两点,周荨很累,草草的洗完澡就上了床。江宴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到她洗完澡都没有出现。或许这个房间就归自己了?周荨有些美好的想,不过实在是太累了,她来不及多想,头刚沾枕头,瞬间进入梦乡。她这边刚入睡,那边江宴便提着药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已经沉睡的女人,他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手脚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起来。打开药箱,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江宴轻手轻脚的拿出棉签和药膏就要帮周荨抹药。她今天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又剧烈挣扎,不少地方都蹭破了皮。“唔……”身上的疼痛惹的睡梦中的女人微微皱起了眉。江宴不由得将动作又放轻了不少,将脸上,手臂上的擦伤抹好药,他继续往下,查看她身上其他地方是否有伤处。但就是这么一看,他的眸色立即转深,喉结也跟着上下浮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