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救命之恩,不报答吗?嗯?”
调侃热络的声音,伴着夜色,钻进沈青笛的耳朵里。
痒痒的麻麻的。
莫名,她就联想到了田野那个痞气十足的坏笑。
“报答!那我再喊你声哥哥。”
沈青笛故作镇定,梗着纤细的脖子,脆生生地喊道,“哥哥~”
上次打赌打输了,田野就是这样要求的。
她暗自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梦想成为山鸡哥那样的大哥,所以才四处抓人当小弟。
丧心病狂到连她这个柔弱女子也不放过。
“……一声哥哥,报答救命之恩?”
男人嗤笑一声,定住脚步。
吃饭时喝了两盅酒,被冷风一吹,微醺之后的劲头愈发热烈。
田野用手轻轻将女孩往怀里一搂,俯身前倾靠上去,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吹在脸上。
“沈青笛,我觉得上辈子咱俩一定认识,你还救过我的命。”
淡淡的烟草味还掺杂了些许的酒气,沈青笛呼吸一滞。
救命,这是什么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啊!
良久,也没等到回应,男人喉间溢出得意地轻笑,“应该带你绕路回来的。”
说完,抬手轻拍沈青笛的头发,“进去吧,早点睡觉。”
踏进知青点的院内,沈青笛回头关门。
看见田野还站在原地,手指间有一个红点闪烁不定,应该是点了支烟。
女孩一愣,想到刚才两人脸贴脸的样子,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没有弟弟在屋里,沈青笛更方便做事。
从空间里找到两个装小样的白盒,挤了两管护手霜进去。
一盒放在炕头自己用,平时上工劳作对手的伤害太大了,必须经常涂抹护手霜。
另一盒,装进了褂子兜里。
…
“青笛,我昨天晚上饿醒了好几次。”路任佳大早上起来,趴在东下屋的窗户旁喊沈青笛起床。
“给,我从家里带来的,可能有点发潮了。”
打开门,沈青笛给她一块桃酥,也给了洗漱完的赵金花一块。
“我带的不多,还要给北方留着两块。”
“哎呀,青笛你真好!等我们能去镇上的时候我给北方买糖块吃!”路任佳掰了一块,小心翼翼地品尝。
又酥又脆,青笛保存得不错啊,肯定是为了给北方打打牙祭。
赵金花想吃,又难为情。
总有种抢了小孩子吃食的感觉。
咽咽口水,还是还给了青笛一半。
“给,你也尝尝。”
沈青笛接了,小口小口的吃,做出一副很珍贵的样子。
“我就说嘛,你有点好东西都留给北方,自己不舍得吃。”赵金花松了口气,心里没有负担,开心的吃起桃酥。
高乐乐跟潘迎娣赖床,俩人墨迹半天才从屋里出来。
“桃酥!金花,你去哪里买的?”高乐乐眼前一亮,馋得偷偷抿嘴。
她兜里有钱,就是不知道去哪里买。
“哦,青笛从家里拿了几块。”赵金花说完立马又加了句,“只有两块要给北方留着。”
路任佳更谨慎,眯起眼睛说,“这是我们向青笛借的,以后有机会还给她。”
哼,某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算计,估计在想美事嘞。
高乐乐失望的哦了声,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下乡之前,家里给她准备了满满一箱子吃的用的。
为了显示自己能吃苦耐劳,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现在想想,嗐!
“给你尝一口吧。”
路任佳不情不愿的分给高乐乐四分之一,主要是听见了她的咽口水声,觉得挺可怜的。
“谢谢啊,等我以后有机会还给你。”
苍蝇腿也是肉,高乐乐没出息的接过桃酥。
现学现卖,也给路任佳一个承诺。
“我也想吃,沈青笛你给我拿一个,等我以后有机会还给你两个。”
潘迎娣舔了舔嘴唇,满脸谄媚讨好。
“我觉得潘迎娣以后不用跟咱们一起吃饭了。”沈青笛答非所问的说,目光似笑非笑。
“为什么?她要单独开小灶吗?”赵金花疑惑问。
手心掉落的桃酥屑不舍得扔掉,正拿两根指头掐着往嘴里放。
沈青笛轻笑一声,表情俏皮可爱,“她会画大饼,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潘迎娣说借一个桃酥还两个,就是画大饼。”思维活跃的路任佳马上领悟到紧随,大声告诉其他人。
“噗哈哈哈沈青笛你太损了,潘迎娣每天给自己画大饼吃,到年底能省下好多的粮食哎!”
江胜利蹲在大门口刷牙,听见这番讨论后哈哈大笑,满嘴泡沫显得格外滑稽搞笑。
“烦人,讨厌你们!”潘迎娣狠狠跺脚,甩手冲进屋里。
从被窝里翻出褂子又气急败坏的跑出知青点。
温差大的离谱,晚上穿棉袄。
中午又恨不得围着火炉吃西瓜,所以白天穿个厚点的褂子就行。(比喻句,没有真的吃瓜。)
到冬天,睡觉前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塞进被窝里捂热,早上才有勇气穿上。
“没刷牙,又没刷牙,潘迎娣又没刷牙就跑了!”高乐乐崩溃地嘶吼一声。
俩人的床位紧邻着,不刷牙的行为对她而言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沪市姑娘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句话说得真对,女人都是母老虎。”
屋内,许景为趴在窗台上往外瞅。
小巧可人的形象,配上河东狮吼的嗓音,真的好让人孩怕啊…
刘宝军坐在凳子上穿袜子,两双袜子的大脚拇指都顶出来了。
他就把袜子交换着穿,让破洞跑到小脚趾头上。
“再凶悍的母老虎,收拾一顿就好了。”
“怎么收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景为没有那种觉悟,扭头好奇地请教。
“就是打,棍棒底下出孝子,对于管教老婆是一样的道理。”
“不太好不太好。”
许景为脸色大变,摇摇头。
有话好好说,何必非要动手解决问题,那是莽夫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