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边走边伸懒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故作随意的自嘲道,“我要是晚来一句,你就连包扎也负责了。”
“不可能,青笛很在意别人的触碰,我想给她多涂点碘酒都不愿意。”
周森大咧咧的笑着,丝毫没看见旁边兄弟要杀人的目光。
“那她没有拒绝我,我给包纱布了。”
转念一想,田野嘴角抿起,心里萌生了窃喜的感觉。
“她肯定不能拒绝你,我刚才分析了。青笛是特别顾全大局的人,已经拒绝了我,所以不会再拒绝你。”
周森煞有其事的给田野洗脑。
“嘁。”田野直接给了他一拳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森!你他娘的把我碘酒全喝了?赔给我!”
医务室传来小老头的咆哮声,久久没听见周森发出动静。
领了工具回来的田野,还以为兄弟被小老头拿针给扎死了。特意跑到后窗户那里偷看,确认周森还安全后才离开大队员。
村里的孩子只要听见村医的名字就害怕,因为那是贯穿了整个童年的阴影啊!
感冒吃药发烧打针,药片苦得就像黄连一样,打屁股针又害怕又疼。
田野跟周森也挨过小老头的教训,所以才会这么忌惮他。
“周森得等会回来,你们继续上工。沈青笛,你拿着背篓去山上割猪草吧。”
“好。”沈青笛乖巧的接过背篓还有镰刀。
“田记分员,她为什么可以去割猪草,我的手伤得也很重。”
高乐乐举手发言,表示自己对不公平待遇的不满。
田野淡淡地扫了一眼,眉宇之间划过不耐,顶顶腮揶揄道,“可以,只需要一个割猪草的,那就换成高乐乐。”
“我刚才选择沈青笛的原因,是进山里面会有很多杂草还有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她看上去比你胆大一些,而且身高也有优势。”
高乐乐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几下,抿抿嘴咽了咽口水。
趁热打铁,田野又开始吓唬她,“也没啥害怕的,就是癞蛤蟆还有蚯蚓,然后野鸡野猪野狍子这种。
如果遇见了,你就一个劲儿的往山下跑,大家听见动静就去救你了。”
话音未落,高乐乐就疯狂的摆手摇头,“田记分员讲的太有道理了,你的眼光是雪亮的,还是沈青笛比较适合。”
她已经不是打退堂鼓了,而是扛着鼓连夜逃跑。
“那好吧,沈青笛,还是你去割猪草。有危险记住往下跑,别傻等着被野兽吃掉。它们凶猛得狠,一点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田野越讲越来劲了,开始起了吓唬沈青笛的玩心。
“我害怕跑不过野兽怎么办,天黑我还没回知青点,就不用留饭了,我已经成为了野猪的晚餐。”
戏精上身,沈青笛可怜巴巴地安排后事。
“金花,我弟弟还有两块桃酥,把它送给你吃,记得帮我照顾好北方。”
幸亏她说话的时候背对高乐乐还有潘迎娣,面朝赵金花以及路任佳,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赵金花呆滞状态,还没反应过来。
路任佳哎呀一声,两个手握住沈青笛的手,闭眼狠狠甩头,“姐妹!一路保重!”
……田野头顶上飘过六个黑点。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假。
潘迎娣害怕的抱紧自己,庆幸没有被选中。
而高乐乐半信半疑,她的智商并不低,只是太骄扬跋扈了。
导致经常没有分析明白问题,就头脑发热的冲出去。
田野才不等她们回过神来,已经揪着沈青笛的小辫子离开了。
这次算是第一次爬山,沈青笛一路显得特别兴奋,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肩膀上的背篓还没背热乎,已经让田野给拿走了。
“刚才装装样子,你以为真派你来割猪草啊。”
田野的手指在女孩的鼻尖轻轻擦过,打趣道,“受伤的手没办法割麦子,割猪草也会疼,只不过疼得稍微轻点。”
一点疼,他也不想让沈青笛感受到。
“那我就不客气了。”
脱离了生产队的束缚,沈青笛彻底放飞自我,露出了真实的性格。
活泼开朗且俏皮。
“田野,你不要总是皱眉头瞪眼吓唬别人,这样显得你凶巴巴的。”
沈青笛走在前面,回头演示给田野看。
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瞪得更大一点,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整个人就像是放大版的“囧”。
田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手抵在唇边假装咳嗽,“你这幅模样,不要被别人看到了。”
沈青笛恢复原状,俏皮地吐吐舌头。
湿漉漉的鹿眸闪烁着亮光,“是不是不好看?所以我才说你不要经常皱眉头,会让你变丑的。”
“好。”田野温顺的点头答应。
音线慵懒随意,尾调上扬。
其实他想回答,好看。
他害怕这么可爱的模样被其他人看见了,会惦记上,会觊觎自己的宝贝。
俩人有说有笑,很快就进了山里。
运气不错,沈青笛一抬眼就望见右边窜出来一只野鸡,把她激动地语无伦次。
“田野!鸡!快点鸡!”
前面的人闻声一个箭步冲上去,迅速出手,反应能力快得惊人。
等沈青笛回过神的时候,田野已经拎着野鸡在朝她笑。
笑的得意又张扬,眉头微挑。
“可以啊,刚冒头就被你发现了。”
还有点被他刚才的身手吓到,沈青笛反应了半天才回神。
使劲鼓鼓掌,夸赞道:“田野,你太帅了!”
“一般一般,公社第三。”
田野别扭的移开视线。
本来应该骄傲的,这么扭捏做作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面对女孩真诚的夸奖,他就是害羞了。
沈青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耳根变成粉红色,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继续下去,田野会被烤熟吧,甚至会把整片森林全部烧干净……
为了安全考虑,沈青笛赶紧转移话题,“田野,你刚才说排名公社第三,那第一和第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