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是一座纸醉金迷的城市,这是所有帝国居民共同的认知。
作为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它拥有着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活力与热诚,将无数前赴后继投奔而来捞金的人拥入怀中,却无法给予他们平等的机遇。
所以来这里掘金的人,有人一步登天,也有人至此落入贫穷的深渊,为了生存,这些人什么都干……
而每天,这座城市的暗街小巷里,都上演着为了生存而开起的黑暗序幕。
比如东皇大道,这个a城著名的红灯区,小巷子里正传来嘶吼的声音,各种器械与肉体碰撞着,令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然而,经过这里的每个人,都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行色匆匆的大步离去,或者搂着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假装没有看见任何事情的发生。
与他们不同的是,一个小巧的身影,正蹲在墙头上津津有味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的肩头,甚至还扛着一把有着牡丹图案的油伞,纤长的手指捏着一根棒棒糖,目不转睛的盯着墙角下打得正惹火朝天的一群人。
她一边看着,一边还指指点点:“哎呀,抬腿!”
“左边!哎呀右边!哎呀不对不对,应该转身!”
“怎么这么蠢呢!”她兴致来了还拍着墙头的琉璃瓦尖叫:“这样根本打不赢呀!”
被一群彪形大汉围殴的,也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年,原本整齐的白衬衫,早在打斗之中变得凌乱不堪,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一缕黑发从额角缓缓滑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英俊的脸庞。
那些彪形大汉们冷笑了一声,明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大手一挥,一群人再次朝他涌了上去。
这个叫唐括的少年,发出低不可闻的嗤笑声,手指一扬,四把散发着阴冷光芒的手术刀,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指缝间。
刀光闪过,不断有黑衣人抱着手上的腿脚哀嚎着躺了下去。
即使是这样,毕竟也是寡不敌众,他撑不了多久了。
一个闪身,他看看避过一个大汉的攻击,抬头看着蹲在墙头上看了很久热闹的少女,大声说到:“要帮忙就块下来,不帮忙就滚开!”
“哎呀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粗暴!”一直蹲在墙头上的少女嘟着粉嫩嫩的嘴唇,她的嗓音犹如最上等的乐器,发出轻盈的笑声:“人家只是路过打个酱油而已。人家是良民,才不会打架呢!”
唐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良民?骗谁呢?
普通的良民早就走远了,更何况,以他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这个少女分明是深藏不漏。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找到了机会,匕首猛然刺进了他的肩胛骨。
他咬牙,手术刀飞快的刺中了对方同样的位置。
“哎呀!”那个少女仿佛坐不住了,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捏着裙角扭扭捏捏:“不帮你的话,你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唐括被气笑了,一拳打倒另外一个偷袭的黑衣人,猛然回头朝她怒吼:“滚开吧你!”
“要我滚?我偏不滚!气死你!”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以轻盈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动作从墙头“飘”了下来,对不错,就是“飘”。
黑衣人瞬间提高了警惕,悄悄退出了半步,将她和少年围在了中间。
“这是黑煞帮的私人恩怨,小姑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为首的大汉警戒着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通常只要黑煞帮的名号一出口,不管对方来头有多大,都只有灰溜溜的逃开的份,但是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仿佛听不懂似的,甚至还歪了歪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黑煞帮是什么东西?”
她一派天真,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然而黑衣人头头却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这是来存心找事的。
他不再和少女废话,一群人又紧紧围了上来。
“喂!”已经狼狈不堪的唐括难得有了一米米的同情心:“如果你现在跑掉的话,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少来!”少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算哪根葱啊?有什么资格怪我?我只是讨厌以多欺少而已。”
“你!”一腔好意被狗吃掉的唐括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那个奇怪的少女,却不慌不忙的在包围之中,缓缓收拢了手中的伞,甚至还满眼缱倦地轻抚着伞身:“小黑啊小黑,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在唐括“小黑是什么鬼”的疑惑眼神下,她缓缓将伞柄抽了出来,所有人瞬间就神色大变。
原来,那把奇怪的伞的伞柄,竟是一把长剑……
森冷的剑身,在灯光之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衬着少女洁白无暇的脸孔,竟然人开始觉得腿在发软……
今天一定是撞见高手了。
黑衣人头头隐约的想着,但是仍然咬牙率先发出了攻击。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唐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奇怪的少女,如同表演一样,执着那把奇怪的长剑,以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人都刺伤倒地。
而这一切的发生,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十秒。
受伤的黑衣人捧着自己手上的腿脚在地上哀嚎着,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
怪物!她一定是怪物!
还不等唐括说话,他们纷纷尖叫着,互相搀扶着逃离了现场。
站立在月光下的少女,拎着沾满血迹的长剑,及腰的黑发被夜风微微吹拂着,她抬起手指,嫌恶似的擦去了脸颊上的血珠,顺势还甩了甩手:“脏死了!”
唐括以诡异的眼神看了她半响,然后唇角缓缓勾起,微微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大声,整个巷子里都回荡着他亢奋而诡异的笑声。
“喂!”那个奇怪的少女不满的看着他:“你笑什么笑啊!”
唐括停了下来,好看的脸庞上露出友好的笑容,他朝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唐括。”
少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伸出手去,轻轻和他握了握:“越离沙。”
唐括的脑海里迅速搜索着自己所清楚的组织里有没有这样一号任务,得出的结论却是——零!
他微微笑着,人畜无害:“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啊?打一架就是朋友了吗?”越离沙仿佛很惊讶,她低声嘀咕着:“柩哥哥可没跟我说外面交朋友这么容易啊……”
她不再理会唐括,兀自收好了自己的那把奇怪的“伞”,亦可以说是“剑”,自顾自的准备离开。
“喂!”唐括捂住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狼狈的跟在了她的身后:“你那把剑满奇怪的……”
“啊,你的武器也挺奇怪的。”越离沙头也不回的说。
“既然我们两个都这么奇怪……不如结伴?你去哪里?”
“ks大学。”
“什么?”唐括怀疑自己受伤太重,产生了幻听。
越离沙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瞪着他:“ks大学!没听清楚吗?我要去报道!明天就要开学了!”
唐括再次目瞪口呆,他以为越离沙肯定是哪个神秘组织里的成员,结果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吗?等等,这节奏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好巧,我也是ks大学的新生,不如明天一起去报道啊?”
弄张录取通知书还是很容易的嘛……唐括暗自想到,捂着伤口,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了越离沙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