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括自从在医院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之后,就一直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大,对方似乎也并没有要“虐待”他的意图。起码有床有食物,甚至还允许他看电视,书柜上的书也随他使用。
他也很识相的没有做出什么“逃跑”的举动出来,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太为难他。
果然,在他悠哉乐哉的睡了一觉,又吃掉了女仆送进来的食物以后,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木着一张脸对他说到:“少爷要见你。”
这个少爷是谁,不用他说,唐括也能猜到。
所以他轻轻松松的松了个懒腰,脸上挂着一丝和煦的笑意:“带路吧。”
唐括被人带着走过迷宫一样的长长的走廊,一路上都有身形高大的黑衣保镖站在走廊两侧,气质森冷,一看就知道是八成是专业的雇佣军出身的人。
他扯了扯嘴皮子,离沙的来头还真是不小。
即使是唐家这样的传承百年的家族,也未必会请雇佣军来当保镖,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支十分成熟的小分队了。
越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的脑袋飞速转动着,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黑衣保镖推开房间的门:“少爷,唐括带到了。”
越凤柩头也不抬的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下去。”
保镖恭恭敬敬的行李退下,唐括注意到,他行礼竟然不是鞠躬之类的,而是正经儿八百的军礼。
这让唐括有些意外起来,这个越凤柩,恐怕是十分不简单的人物。
门被轻声关上,房间里一片沉寂,唐括悠哉乐哉的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房间里的摆设来。
越凤柩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唐括。”他似乎只是很平常的说出他的名字,一点起伏都没有:“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唐括嬉皮笑脸的耸了耸肩膀:“要跟我道歉吗?哎呀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尽管我在手术台上拼死拼活了三个小时才把离沙的命捞回来,结果弄了半天,你却这样对待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不过放心,我大人有大量,不管怎么说,离沙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油嘴滑舌!”越凤柩冷笑了一声,将一份资料掷落在他脚下。
“你的父亲,唐堇先生,目前正在a国参加峰会论坛,你的母亲,伊丽莎白女士,目前在c城的庄园里度假,以及你的大伯唐霆一家,二伯唐徽,三伯唐竟……”
越凤柩将唐家一众人的动向摸了个清清楚楚。
“你调查我?”唐括猛然站了起来,铁青着脸。
但是越凤柩却不以为意,清冷的声音锐利而残酷:“唐括,唐家虽然传承百年,但是却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要将一个家族连根拔起,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唐括扯了扯嘴角:“真是抱歉,越凤柩,我不是一个容易被威胁的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过是帮离沙做了一个小手术而已,虽然不至于挟恩图报,但是这种待遇却十分令人方反感了。”
他丝毫没有提及越离沙的反常之处,却依旧能够冷静自持。在越凤柩的眼前,很少有人能够向他这样,能承受住他强大的压迫感,并且丝毫不被威胁所动。
饶是越凤柩自己,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
怪不得离沙会选择他来替自己保守秘密,而不是医院里的那些医生。
但是,自家妹妹竟然会这么信任一个外人,这对越凤柩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出无形的,激烈的火花。
但是很快,唐括却露出了依然风流倜傥的微笑,放松了僵直的身体:“你不打算杀人灭口对不对。”
他的语气笃定,口吻惬意,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得意。
被看穿心思的越凤柩冷然说到:“你是离沙愿意相信的朋友。”
简而言之,就是看在越离沙的份上,他才不想跟他计较这些。
“所以我相信你,你必然清楚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唐括丝毫不在意他语气里的警告,微笑着耸肩:“如同你所说,我是离沙的朋友。”
所以尽管他有太多的疑问与好奇,他也会依然选择等待越离沙亲口将秘密告诉他的那一天,而在此之前,他将会守口如瓶。
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唐括的态度也轻松起来:“我的手术刀呢?”
“等你离开之后,会有人送到你的手上。”
越凤柩按下了桌上的机关,很快就有人进来,依然态度恭敬的对唐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送客之意非常明显。
“离沙呢?”唐括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越凤柩。
“她会留下来调养身体。”
越凤柩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问越离沙什么时候回学校,或者是,什么时候能见到她,但是抱歉得很,他暂时还不会放自家那个已经要上天的妹妹的离开。
唐括摊了摊手,好吧,看来暂时是捡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
唐括的心底闪过一丝担忧。
在即将上车离开别墅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阿括!”
唐括迅速的回过头,果然,在别墅的二楼的露台上,还是和初次见面那样,穿着日常汉服,披散着一头黑发的越离沙正在朝他挥手。
阳光下她精致的五官,泛着柔和的光芒,透出健康的粉色。
“阿括,等我回来!”越离沙朝他大声的喊着。
“快一点!不然大家会担心的!”唐括也大声回应着,然后被保镖推搡进了车里。
越离沙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
唐括这才回头,静默地望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景物。
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他托着下巴,沉思着。
这么快的恢复速度,简直……
如同怪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