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芸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脸色同样黑了。
刘秘书则是头皮发麻,感觉林总最后那一句话,就是对她说的。
她下意识的又想向谭芸请示,但话到嘴边咽回了肚子里,连忙往后勤部跑,真有些怕行动慢了,下场跟阮副总一样,沦落到去扫厕所,天啦。
阮自为真换上了工装,被刘秘书带着去了各部门,同时传达林无道的警告。
全公司的人陷入震惊之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没人会相信公司的股东兼副总经理,前后不到十分钟,穿上了清洁服,还被分配去打扫男厕所……
反是阮自为接受了一样,仍像以前一样笑着和大伙打招呼,只是大伙都看出了笑容背后的愤怒和寒意。
把整个公司转了一遍后,刘秘书又接到了新指示,其他什么都不用干,只用盯着阮自为搞厕所卫生。
刘秘书都想哭了,明知惹不起阮自为,却又不敢不按那个一来就六亲不认,好似脑袋被驴踢过好几回一样的林总。
阮自为提着桶子拖把,手拿抹布站在男厕所中,真有些茫然了。
其中缘由,一是他不可能离开公司,真就这样滚蛋了,怎么跟阮家解释?
难道说,方向都没摸清就被赶出了公司?这么没用,那他这傀儡也就做到头了。
二是,他搞不清这是霍子健还是谭芸的意思,以他对两人的了解,绝对不会这么胡来的。
难道真只是林无道针对他?图什么?
三是,就算他向阮家汇报这事,阮家只怕不会搭理,即便插手,也只会跟霍子健谈话,不可能找林无道,因为林无道还不配阮家出面或动手。
这样一来,根本弄不到林无道啊。
难道真要卧薪尝胆扫厕所?
阮自为真想把厕所都砸了。
偏偏这时候,刘秘书在外面怯声提醒道:
“阮经理,林…林总说了,中午之前,阮经理最好是把公司所有男厕所都打扫一遍,不然要扣工资,林总等会会来检查。”
尼玛!
提什么扣工资,羞辱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啊。
整整一天,阮自为手上几乎没丢下过抹布,男厕所不知清洁了多少遍,才一天时间,阮自为都感觉自己精通“专业”技能了。
更扎心的是,腰累的都直不起来了。
而公司的男员工,整整一天都不敢去自家公司的男厕所,生怕撞上那个拿着抹布擦拭马桶的背影。
到下班时,众人一窝蜂走了,还是怕撞上阮自为。
阮自为能说什么?偷偷最后一个走呗。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还是这样。
公司员工期待的阮自为会即刻反转并没出现,惊讶之余,心里都有些发毛,不得不正视林无道的位置和警告威胁。
阮自为则是羞耻发现,自己竟然适应这工作了,像今天腰不那么酸了,搞定一个厕所比以前快了一倍还不止,这他娘的……还这样干下去?
或是向阮家汇报?
阮自为不敢。
真不敢,第一天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但现在,都搞了三天厕所卫生,再向阮家汇报,只怕巧舌如簧都是被阮家一脚踹开的结局。
毕竟,阮家不可能用一个搞了几天厕所卫生的傀儡。
可继续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可能真指望好好表现就能爬回副总的位置吧。
该死啊,看似胡搅蛮缠,竟然把他逼进了死胡同。
另一边,谭芸静静等了三天,茫然了。
无疑是没等到阮自为的反扑而茫然,在她眼里,那个无缝可插针的阮自为,已经扫了三天厕所了。
她忍不住给刘秘书打电话,询问公司的动静,主要是林无道的动静。
刘秘书在电话那边小声道:
“谭总,林总没干什么了,就第一天呆在公司,昨天和今天仅来看了看,然后就走了。”
“什么都没干吗?总说了点什么吗?”
“这个……昨天带着名个部门的经理去视察厕所卫生,表扬阮副经理工作态度好,月底给他加100块绩效奖金。”
“阮自为是什么反应?”
“听说……听说阮副经理条件反射般去清洁林总小便过的便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谭芸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还有吗?”
“还有就是,现在全公司的人望着林总的背影都怕,只要林总在公司,没有谁敢不在工作岗位上,另外,三个销售部这几天像打了鸡血一样,业绩直线上涨,林总夸奖了销售一部的蔡经理一句,以后你不用去搞厕所卫生,蔡经理高兴坏了,当晚自掏腰包请了销售一部全体人员吃宵夜。”
这这这!
不用去搞厕所卫生也成了褒奖吗?
以前发几万的奖金都没见你们这么高兴过啊。
谭芸有些怀疑人生。
挂断电话后,不知道要不要和气色越来越差的霍子健说这些事。
最终没说,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想让他最后的日子里享受清静,她陪着他,他陪着她。
而这三天里,另外发生了几件事。
也就是林无道去接手几何商贸的那一天早上,沈韵起床后,发现了客厅餐桌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韵姐,我走了,有缘再见。
谢谢韵姐这段日子里带我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菜,可惜要走了,祝韵姐和那混蛋早点生下宝宝,祝韵姐投资的果林大丰收。
最后,别跟那混蛋说我的事,也别告诉他我走了,一切顺其自然最好不过,爱你,么么哒。
沈韵僵在当场。
就这样走了吗?
就这样走了!
如同苏雨兮突然出现在她和林无道的世界一样,也突然消失!
苏雨兮真走了,没有回头,没有留恋,离开了这个她觉得不该来的城市,而上飞机后,却是觉得这城市那么灿烂多彩。
因为有韵姐吗?还是因为有他?
或者说,有惊心动魄,有没看到的结局吗?
沈韵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心中真有些堵的慌,但仍是按苏雨兮说的,没有主动告诉林无道。
直到第二天林无道给她打电话,问到苏雨兮时,她才说出来。
林无道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那家伙不让你告诉我?”
“嗯。”
“难道还怕我不让她走?”
“雨兮说,一切顺其自然。”
“韵姐觉得呢?”
“我不知道怎么想。”
“也就是说,她告诉了韵姐,我和她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沈韵不答反问。
“算是吧。”
“什么是算是?”
“就是多见几眼后,发现她跟小时候某个流着鼻涕,扎着羊角辨的跟屁虫很像,她不叫苏雨兮,而是叫……苏倾城。”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苏倾城会为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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