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院落,还是有些大的。
慕黎连着找了好几个房间,也没有找到清婉的身影,不禁有些累了。
这一身的凤冠霞帔,长长的裙摆,拖坠在地上,上面都是镶嵌的金子,再加上头上顶着的凤冠,又是实打实的真金,慕黎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身后的东方哲跟的紧,慕黎突然停下,毫无预兆,以至于他差一点儿就撞到了她的身上。
将将止住了步子,他看着慕黎的背影,此刻的慕黎,和他只有咫尺之距。她发髻上的清香钻进了鼻子里,一阵好闻的气息,让身心都跟着舒畅了。
下意识的伸手,就要碰她,却不料,这时慕黎又抬起了步子,继续朝着前方走,让他摸了个空。
看着慕黎的步伐,东方哲忍不住的就笑了笑。
他想象之中的慕黎不是这样的,听闻她从前是个傻子,还以为哪怕是好了,也还是有些呆呆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的……活泼随意。
此刻东方哲的脸上,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和。
慕黎一边朝着前面走,一边在琢磨着,怎么让自己的这一身衣裳走起路来轻便一些。
古代的服装原本就一层层的,在慕亲王府的时候,她还可以偷个懒,耍个小性子,少穿两件,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她才走了几步而已,就这么的累了,要是把一整个院子逛个遍,怕是都会掉了两斤肉肉。
想了想,慕黎将自己的礼服撩了起来,这礼服繁重,依照她的水平,脱掉显然不太可能。
于是乎,她直接抓起礼服,打了个结,走起路来,至少不用坠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这才满意的抬起步子,继续寻找起来。
身后的东方哲,看着她的动作,顿时石化了。
自己要娶的这个小皇后,倒还真的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竟然是如此的——不拘小节啊!
慕黎又连着找了两个房间,一边走,一边大喊,这才在一个角落不起眼的房间里,找到了清婉。
清婉静静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到门外突然破门而入的慕黎,她明显的愣了一愣,眸光在她一身朱红色的喜服上面顿了顿,她空洞的眼神就更加的空洞了。
她又看到慕黎身后半步跟着的东方哲,眼眸明显一亮,然而当看到东方哲的身上是和慕黎配套的喜服之时,那亮起来的眼眸又暗了下去。
“青茵呢!”慕黎开门见山,此刻她走到了清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不是答应了放了青茵的么!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待着!
“杀了。”清婉冷冷的吐出来了两个字,一瞬间,好像又恢复了当年在东篱国的皇宫之中,那么冷漠的样子。
什么?
杀了?
慕黎瞪大了双眼,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差一点儿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东方哲立即伸手扶了慕黎一把。
慕黎一把将东方哲的手给甩开,艰难的在脑海里消化这则消息。
前两天,还在她的面前的青茵,被清婉杀了?
那一晚,青茵明明受了伤,然后被清婉带走了,慕黎决定和清婉做一个交易,让她放了青茵,她怎么可能把青茵给杀了?
慕黎不相信!
“你骗我!”慕黎尖着嗓子朝着清婉咆哮道。
她杀了薛清灵还不算,这一笔账,还没有讨回来,这就又杀了青茵?
青茵武功高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她给杀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清婉总是要把她身边的人给杀死?
清婉抬起头来,看着慕黎那张悲伤欲绝的脸蛋,忽然笑了笑。
她的笑容里饱含着一种快意,仿佛看到慕黎这么的痛苦,她却很开心似的。
“看她不爽,就杀了。”清婉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般。
慕黎却是彻底的怒了!
她发了狂一般的抓起身后的椅子,就朝着清婉的身上重重的砸了过去,“咚”的一声响起,那椅子实打实的砸在了清婉的背上。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能有这么狠毒的心肠?”慕黎一边开口大骂着,一边将手里的椅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朝着清婉砸去,每一下,手上都被震的火辣辣的疼,然而她却是依旧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场面一时间混乱极了,慕黎原本就穿着嫁衣,戴着凤冠霞帔,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却乱打一气,势必要让把这一切的一切都从这个恶毒的女人身上讨回来!
她头上的凤冠散在了地上,礼服由于她这么大的动作,也导致凌乱不堪,仿佛是觉得这一身行头妨碍了自己打架,她突然将椅子放了下来,用力的一扯,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被她扔在了地上,踩在了脚下。
如今天气有些冷,而且太阳已经下山了,慕黎穿着里面的一身红色的里衣,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她继续拿起椅子,朝着清婉的身上猛地砸了一通。
见到清婉要躲,她轮起来胳膊,把椅子砸在了她的膝盖上。
“咚”的一声,椅子被打的散了架,清婉也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惨白。
见手里的椅子碎成了好几块,慕黎依旧是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她又从桌子上抄起来椅子就朝着清婉的身上抡去,浑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上滴落了下来,顾不上用手去擦,清婉的脸色越来越白,隐隐的,身上有鲜血渗透了衣裳流了下来。
“你欠我两条命!”慕黎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这个女人,她早就该死了,要是她死了,根本就不会有两条命丢失在了她的手里!这个世界上,怎么又这么狠毒的人?
清婉忍不住,喷出来了一大口的鲜血,她伸出手来抹去,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东方哲一眼。
东方哲自始至终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清婉忽然涌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奴才就是奴才!从始至终,她东方哲的眼里,就是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