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然,你若再无理取闹,本将一定将你与男子私奔之事禀明圣上,浸你猪笼!”傅天湛低声呵斥了一句。
陆娇然勾唇一笑,这人不要脸来还真的无敌了!
只是未等她开口,喜堂外,一道沧桑又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傅大将军好大的威风!”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正杵着龙头拐杖站在外头,晚风轻轻的吹起她的银发,也不知道她到底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众人恭敬的退至两旁,齐齐行礼道:“老太君!”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陆娇然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这人,正是最疼爱原主的白老太君。
“外祖母若是不来,岂不是任由别人欺负你了。”白老太君踱步进来,拉着陆娇然的手,看着上头的血迹,又抬眸看着她蒙着面纱的脸,柔声道:“然儿,你的脸……”
“受了点伤,不碍事的,外祖母您坐。”陆娇然搀扶着白老太君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则侍立一旁。
“老太君,娇然她……”傅天湛对上白老太君,态度倒是恭敬了几分,只是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还是被陆娇然给看的一清二楚。
“我家娇然如何?呵!与男子私奔?大兴国谁人不知然儿只对你一人倾心,你竟然随意的听信一人之言,就将我然儿置于如此之地!”白老太君一拐杖狠狠地打了过去,傅天湛纹丝不动,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老太君,您误会了,这件事真的是姐……”陆梓柔心疼的看了眼傅天湛,一步上前,挡在了傅天湛跟前。
“啪!”
白老太君身边的翠竹嬷嬷直接一巴掌就朝傅梓柔呼过去了,冷声道:“老太君面前怎容你插嘴!”
“老太君……”傅梓柔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委屈的看着白老太君。
“出言污蔑嫡姐,勾引姐夫,该打!”白老太君一个眼神都没给傅梓柔,一句话下,一旁的翠竹一脚将她踹跪在地,左右开弓,不给傅梓柔丝毫反应的时间。
等傅天湛反应过来,刚上前一步想要阻拦,白老太君的拐杖已经不客气的打了下去。
“难道老身有说错?还是说这件事大将军也参与了?”白老太君冷冷的看着傅天湛。
“老太君,无风不起浪,若娇然没有与人私奔,为何不上花轿!”傅天湛双拳紧握,若不是忌惮龙头拐杖,他一定把这老东西打出去!
“是何原因,这件事日后再说,但今日是你与然儿的大婚之日,不相干的人就该扔出去!”白老太君撇了眼陆梓柔,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老太君!”
“外祖母!”
傅天湛和陆娇然同时喊了句!今日这亲事一定要作罢!
“然儿!”白老太君轻轻地拉过陆娇然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话,这些话她原本不想说,只是今日,她不得不说,就当是为了白家,为了赤焰卫,委屈她的宝贝外孙女了。
陆娇然听完白老太君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自己还得继续留下?还得和这个渣男拜堂?
不!绝不!自己前世连小手手都没拉过,绝对不能直接跳步骤!
在陆娇然思索间,白老太君已经和傅天湛达成了某种共识,陆梓柔被拖到了一旁,脸颊已经肿成了猪头。
“然儿,拜堂,今儿外祖母给你做主。”白老太君就那般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灼灼的说了句。
“外祖母,这吉时已过,拜不拜堂就是个仪式,傅天湛若是没有异议,那今后我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陆娇然无奈的说了句。
“嗯。”傅天湛冷冷的点了头,不拜堂,正和他意。
“那你们可以继续了。”陆娇然看傅天湛点头了,冲着他淡淡的说了句,随后对着白老太君低声说了几句,便坐在了另一边的主位上。
众宾客被这一幕幕给整懵了。
正妻不拜堂,这会儿竟然让新婚夫君和个小妾继续?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新婚日,一妻一妾,这可是大兴国的头一例啊!偏偏最护着陆娇然的白老太君竟然不反对!
众人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想狠狠地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姐姐,你,你什么意思?”肿成猪头的陆梓柔满眼不可置信的问了句。
“陆娇然,你别太过分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柔儿,简直,简直有违你侯府千金的品行!”傅天湛隐忍着怒气,恶声恶气的凶了陆娇然一句。
陆娇然慵懒的看了眼他们,淡淡的道:“怎么,这会儿不想娶小妾,不想和你的柔妹妹拜堂成亲入洞房了?”
“咳咳,然儿注意点措辞。”白老太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怎么自家外孙女儿像个贤妻主母一般,忙着给夫君纳妾开枝散叶呢!
不过她能经此一事而对傅天湛不再爱的迷失自我,白老太君其实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就算拜堂,你也不配坐在主位!这是父母高堂坐的位置!要坐也该是花姨娘。”傅天湛眉头皱得更紧了。
“湛哥哥。”陆梓柔抿着唇,冲着傅天湛摇了摇头,道:“今日老太君愿意坐在高堂之位,已经是柔儿莫大的荣幸了。”
白老太君听到这话,想要立马起来,只是被一旁的陆娇然轻轻的拉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就被陆梓柔一句话给轻飘飘的带歪呢!
傅天湛虽然很不爽陆娇然坐在那边,但是只要能和柔儿拜堂,那就权当她是透明的好了!
喜婆深深的咽了口口水,头一次看到这么别开生面的拜堂仪式,二拜高堂的时候,一对新人的目光直接略过了陆娇然。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
“慢着!”陆娇然一道清浅的声音打断了喜婆的话,淡淡的道:“怎么,小妾给我这个正室夫人敬茶的过程就跳过了?”
“这……”喜婆颤抖着看向傅天湛,她哪里敢啊!
“陆娇然,你别太过了!我们连堂都没拜,说到底,不过就是空有一纸文书!”傅天湛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们几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