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到救星一般,南老爷子激动的热泪盈眶。
“止衍,你可算来了!”
傅止衍冷冷地扫视一圈,凛冽的寒意瞬间迸发。
“南初是我的妻子,她现在不在,就由我来替她掌管一切公司事宜。”
妻子?什么时候结的婚?
众人一脸茫然,齐齐向南老爷子看去。
南老爷子也觉诧异,这样胡绉,有利于他稳定住南氏内部的员工吗?
不管他们各异的神情和想法,傅止衍拿出那两本崭新的结婚证书,眸中略过深深地痛苦。
“南初,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已在不日前领证。在她……重回南氏之前,由我替她全权决断公司事务。”
胸中的痛楚令他一阵阵恍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讨论了半天,终于不再置喙傅止衍管理公司的事。
他稳步走向南老爷子,冷漠道:“我只想替南初守住集团。”
南老爷子当然知道,傅氏比之南氏实力大了何止数倍,南氏没什么可值得他觊觎的。
“南初这个不争气的,她一走了之,却留下这一大摊子压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开了一天会,疲惫至极的傅止衍乏力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见他不说话,南老爷子有些讪讪的,虽然傅止衍只是晚辈,但他就是没来由的怕他。
“积压的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如果再有为难的地方,就去傅氏的我。”
撂下这句对南老爷子来说重若千金的话,不去管他欣喜若狂的表情,傅止衍起身离开。
距南初死去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南初死去的消息,只肯告诉别人她只是暂时离开。
因为直到现在他仍无法相信南初的死亡,好像只要这件事泄露出去,她就会真的永远离开他一样。
冰冷的水晶棺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傅止衍却犹然不觉。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水晶棺走去,打开盖子,凝望着南初冰凉的身体,深情地呼喊着。
“南初……”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南初冰凉的脸颊的珍惜的划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有水光闪过。
南初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摇摇,似乎飞到了云端之上。
她眼睁睁看着傅止衍抱着‘她’的尸体,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眼睁睁看着钟老爷子吸收掉她体内的气与寿命,灰败的脸上慢慢红润起来。
看见张怀玉张狂到极致的狂笑,还看见重伤的无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下的重击,张怀玉的仓皇逃窜。
可惜,这一切都是以灵体的方式。
她被禁锢在‘南初’实体的周围,哪儿也不能去。
也触碰不到别人,更无法跟别人沟通。
这种灵体的状态,甚至比以前跟着侄孙女时还要不如。
她能感觉到自己魂体的能量十分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看见傅止衍的瞬间,她立即冲过去想抱抱他,慰藉他,给他力量和温暖。
但,就在拥抱的刹那,她却倏地穿过了他的身体,两相交错。
“笃笃——”
傅止衍安安静静地守在水晶棺前,像失了魂魄般,一动不动。
没人回应,谢楼关步伐坚定地走了进来,像怕打扰到什么似的,压低声音。
“傅总,无云天师到了,一定要见你。”
傅止衍周身寒意更甚,冷冷道:“让他滚!”
谢楼关压低身体,“他说事关少夫人……”
一道锋利如刀的视线射向谢楼关,他呼吸一阵急促,巨大的压力让他头上渗出些许汗珠。
“他说,请您务必要见他一面。”
在南初的事情上,没有人敢擅作主张,不管是好的与还是不好的,都必须要报给傅止衍。
傅止衍替南初整理着额前的碎发,冷声道:“让他进来。”
谢楼关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无云走了进来,他重伤至今未愈,脸色异常苍白。
他抬头看傅止衍,只见他满脸柔情的注视着水晶棺内,跟曾经那个崩溃绝望的男人判若两人。
刚要开口提醒傅止衍自己的存在,傅止衍突然说道:“她睡的这么沉,我怎么都叫不醒她。”
南初虽然三番五次的沉睡,可每次都能醒来,他突兀地笑了笑。
“她总喜欢这样吓唬我。”
无云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如实说道:“她已经死了。”
傅止衍猛地回过头,阴侧侧地盯着他,“你想死么?!”
无惧他可怖的目光,无云眼神中充满怜悯。
“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傅止衍猛地暴起,双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都是你!”
无云从未回避过自己的失误,他自责、愧疚,在傅止衍面前忏悔,却无法减轻自己的孽债。
此时,他苍老的脸上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珠突突地跳动着。
冷漠地看着无云濒死,傅止衍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既然南初无法活着,那就让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止衍,不要……”
焦急的声音骤然出现在他耳边,傅止衍手劲一松,无云跌在地上。
“南初?”
他冲到水晶棺边,情绪激动而又克制的压低音量。
“是你,对不对?你不要我杀了他吗?可是,他害死了你,他该死!”
骤然吸入的氧气,呛得无云咳嗽连连,他看着傅止衍逐渐癫狂的模样,心底十分不忍。
“或许,可以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傅止衍猛地扑过云揪住他的衣领,双目赤红可怖。
“你、说、什、么?”
南云目光烔烔,“也许,可以复活她。”
突如其来的希望令他措手不及,他勾起唇角,神情似悲似喜,傻乎乎地站着,神情呆滞。
无云的话也惊到了南云,她体内的能量日渐消散,侄孙女体内的血液也已流干,怎么可能还能复活?
许久,傅止衍僵硬的扭过头,直勾勾盯着无云。
“你不要骗我。”
如果注定会再次陷入绝望,那就不要给他希望。
思维渐渐飘远,他回过神时,明亮地双眸渐渐暗淡下来,刚刚,是不是他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