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楼关不敢自作主张,偷偷打电话问得南初,得到肯定后,才着手将那幅婚纱合影取下来。
对他这些无理的行为,南初无一例外都同意,甚至是放任。
徐清云有一次来看她,那样高冷的一个人,却几次偷偷地打量她。
“你总看我干什么?”南初笑道。
可在徐清云的角度看这,这个笑含着若有似无的苦意。
“你是不是知道了?”
徐清云迟疑一下,还是问道。
“知道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傻,那个张丽华像花蝴蝶一样,都已经快飞遍整个海城市的名媛圈了,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她是那样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南初脸上的终于收敛了一些,徐清云不禁有些后悔在她面前提这些。
“哦,这样。”她淡淡地说道。
徐清云蹭地站起身,火气直往头顶上涌。
“什么叫这样?你们才结婚几天哪,他就搞外遇,你可还怀着孕呢!”
“她一个乡下土妞,都成海城市的笑话了,都是些野鸡小三跟她打交道,正经有身份的人家谁肯理她,最后丢的还不是你和傅止衍的人!”
她的愤怒无法压制,令她没想到的是,钟情多年的学长居然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
刚开始她对这件传闻一笑置之,认为是有人借着傅止衍的身份打秋风。
本来还在等着看笑话,却没想到竟然亲眼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叫她怎能不气!
南初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不管管?!”徐清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再不管管,他们那场世纪婚礼都快成笑话了。
“我怎么管?”南初看着她,神情认真地说道:“她救过傅止衍命。”
“这不可能!”她断然道。
傅止衍是什么样的人?他身边的保镖何其多,哪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救命恩人来?
肯定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卑劣,而找的借口!
南初见她不相信,苦笑不已。
当初她将傅止衍出事的消息死死压住,所以别人都不知道他这件事,如今也不到明说的时候。
“是真的,”南初叹道:“她算是止衍的救命恩人,最关键的是,他伤到脑袋失忆了,认定她是他的爱人。”
她艰难地把话尽量说清楚,胸中早已痛苦难耐。
“他,不认识我了。”南初轻声道。
徐清云惊讶地张大嘴巴,一个劲吸气却说不说半个字来。
失忆?
现实生活中真有这种桥段?
“所以,那个女人,真的是、是他的……”
徐清云磕磕巴巴地说不出那三个字来,怕会伤她的心。
倒是南初大方地点了点头。
“是他的女朋友。”
难怪,南初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如今竟然忍了那个女人!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这么做,他这是在把你死里坑!我去找他,把话跟他说清楚。”
南初身兼两大集团的职务,还要替他孝顺老人,理顺家务。
凭什么他说失忆就失忆,找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妞就说是爱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清云怒不可遏,气势汹汹去找傅止衍算帐,南初下意识想拦居然没拦住。
彼时,傅止衍和张丽华正坐在沙发上谈天说笑。
美丽的华服包包堆了一地,大都没拆封。
“买这个也用不完,我下次不去逛街了。”张丽华嘟着嘴道。
她觑着他的脸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傅止衍只是笑,“不想要的就扔掉,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钱算什么。”
张丽华高兴地笑起来,她本意也不是真的不想买,只不过怕花钱太过他会生气才试探的。
“止衍,你真好!”
她扑进傅止衍怀中,压着嗓子撒起娇来。
傅止衍怕她会摔到地上,下意识搂住她,眉头却皱起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
“止衍啊,有什么不对吗?”
傅止衍怔怔地望着她一脸困惑的样子,缓缓说道:“你以前,都叫我子书的?”
张丽华眨眨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可是,你的确就是海城首富傅止衍啊。”
我跟大家一样叫你止衍,又有什么不对呢?
她神情娇蛮,似嗔似怒。
原来,你已经把我当做海城首富傅止衍了吗?
傅止衍将唇抿出一个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傅止衍,你给我出来——”
声疾色厉的呼喊声吓得傅家的佣人纷纷停下的手里的活计,看向来人。
保镖们见这副寻仇的架势,一时拿捏不准是不是拦住。
谢楼关冲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才按捺住动手的欲望。
张丽华也吓了一跳,晓得此时不是撒娇的时候,连忙坐直身体。
“傅止衍,你混蛋!”
这是徐清云认识傅止衍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明确向他表现出厌恶的意思。
傅止衍脸黑如墨,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即便失忆,但他的高傲与气场并未丢失,拉着脸来依旧令人胆寒。
但怒火已经烧尽了徐清云所有的理智,她这次是真豁出去了。
“你还是人么?她在医院养胎,照顾你父亲,你居然在家里跟这个女人亲亲我我!”
傅止衍冷笑,“你是什么人?站在什么立场指责我?!”
“就凭我是南初的朋友!”
徐清云眼眸比他更冷。
“我曾经甚至还喜欢过你,现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
“那是你的事,谢楼关,送客!”
傅止衍目光如刀,刮在她脸上,鲜血淋淋。
一股强势的威压让徐清云感到目眩,但她咬牙坚持,替南初不值。
“她为了你付出多少,你不会不知道,傅止衍,你负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傅止衍将凌厉的目光转向谢楼关,他不敢怠慢,忙将徐清云请了出去。
谈情说爱的气氛被不善来者破坏殆尽。
张丽华战战兢兢地望着他要杀人般的凶狠气势,小声道:“我、我想回房去。”
傅止衍微微颌首,她便逃一般走了。
身后锐利的视线像粘在身上一般,直到拐弯,墙壁彻底隔绝为止。
她靠在门上,惊魂未定地狠狠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