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衍闻言只是微微点点头。
他一向知道南初是个很重视家庭传承的人。
“你,不怕她的孩子争家产?”
南初对此的表现平静至极。
“能者居之,如果她的孩子有能力将南家发扬光大,我不反对。”
本来傅止衍还怕她心里会不舒服,既然她不反对,那他就不多事了。
钟楚宇秘密回国的事,除了钟家人,谁也不知道。
他重新买了别墅,并不住在钟宅里。
刘思厚跟着他从钟家出来,望向他的目光中含着担忧。
这些钟楚宇都知道,但刘思厚不说破,他也乐得装作不知道。
“这样好吗?”刘思厚咬着下唇,一双杏眼闪烁着犹疑。
感念于刘思厚对他一直以来的保护,他秘密做了公证,他所拥有23%的股份,拿出10%来给刘思厚。
这些,就连钟家人都不知道。
刘思厚百般推辞,但钟楚宇一意孤行。
“有什么不好,我还觉得太少了。”钟楚宇道。
接着,他又冷笑一声。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生子,与其把财产留给那些在我生病之时,把我赶出国的白眼狼,还不如给你。”
他一直对钟父死后,钟家人怕他的病会影响集团股价,而把他轰出国的事。
听完他的话,刘思厚眸中的忧虑不减反增。
他从来没有觊觎钟家财产的意思,之所以帮钟楚宇也是因为朋友之谊。
现在看来,这些回报委实太多了。
钟楚宇看着他笑了笑,若不是知道刘思厚是真朋友,他干什么要执意把股份给他。
况且,依着他现在还不太稳定的精神状况,离不开刘思厚的帮助。
所以,他要一个绝对能留住他的理由,很可悲的是,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楚宇,你应该知道,我没办法接受你做的那些事。”
刘思厚双手捂住白皙的脸,声音从掌缝中透出来,有种无言的痛苦。
他很想逃离钟楚宇身边,好不让自己承受眼睁睁看着他害人的心理压力。
但钟楚宇这样做,他就没办法抛下生病且孤独的他不管。
钟楚宇起身坐在他身旁,搂住他的肩膀,安慰性拍了拍。
“我对南初有愧,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补偿她。”
刘思厚愤愤地放下双手。
“你的所谓补偿,就是派个女人,给她一个后妈?!”
面对他的质问,钟楚宇毫无愧疚之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面带着微笑。
“你不了解南初,说不定她会为此而高兴呢。”
不得不说,他对南初的心理很了解。
“那傅止衍的事呢?那可是她的老公,她如果知道的话,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说着,他情绪激动起来,发红的眼眶比之看似冷静的钟楚宇更像病人。
在不久前,傅止衍所乘坐的车辆发生爆炸,那些专业的爆炸物都是钟楚宇弄来的。
只是这件事十分隐秘,就连傅止澜自己恐怕也不知道是谁提供给他的。
傅止衍也只查到已经死亡的傅止澜身上,便断了线索。
“无所谓,傅止衍害死了我爸……”
他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很快改口道:“我爷爷,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刘思厚满脸难过,眸中满溢着悲伤。
他一直关注着钟楚宇,因为他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
就算后来有好转,记忆却出现了混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于对南初的愧疚,他固执的认为那天,是傅止衍带人害了钟克俭。
有很多次,刘思厚都想告诉他原委,但话刚要出口,他又闭上了嘴。
无他,只因为如果钟楚宇知道那人是南初的话,他岂不是又害了这个女孩第二次?
南初和傅止衍,何苦无辜!
又或许,钟楚宇是在有意识将事情的真相改成了这般。
如果告诉他真相,势必会导致他每天都在这样痛苦的深渊里挣扎,脱身不得。
思及此,他只好转了话题。
“可是,你应该知道,那女人的孩子不是南辅言的。”
刘思厚咬牙,像是羞于说出口一般。
听到他说这话,钟楚宇很明显顿了一下,少倾,他才像重新露出平和的笑容来。八壹中文網
“琼枝跟了他那么久也没有成功怀孕,这只能怪南辅言无能,害得我们只好剑走偏锋。”
“而且,南初执意要嫁给傅止衍,让她受点小教训也不错。”
说完,他狡黠一笑,眼睛纯洁闪亮,倒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
见刘思厚还要再反驳,他轻嘘一声。
“好了,不要再提这些,你不喜欢这些事,以后我们谈事的时候你就留在你房间里就好。”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一个神秘大礼,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他推着刘思厚向地下室走去。
在购置别墅之初,他便已将大半个地下室装修成专供他实验的实验室的样子。
里面关于实验专用的器具也已经初装完毕,刘思厚瞪大眼睛环视四周,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楚宇。
钟楚宇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又惊又喜是刘思厚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事前,钟楚宇一点儿风声也没透露。
对于拥有自己的医学实验室,只做自己喜欢的实验,他做梦都想!
如今,这个愿望被钟楚宇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在实验室内转了一圈,这个实验室虽然不完美,还有许多不足,但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他心中微叹,这下是真走不了了。
看出他眸中的妥协,钟楚宇微微勾了勾唇。
南辅言如今有爱情的滋润,看起来年轻了不止十岁,每天都春风满面的。
“你要到公司任职?”
南初背靠着身后的老板椅,挑眉看向前来寻求职位的南辅言。
像是看出她眸中的讽刺,南辅言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支棱了起来。
“怎么了,不行吗?”
南初挑眉一笑,手中的笔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嗒嗒嗒’的轻响,带有直击人心的效果。
站着的南辅言随着那轻响也紧张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儿面前矮了一大截。
或许,是从赔掉几千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