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鬼是跳楼死的,对于位置太高的地方有着天生的畏惧,它向下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就消失不见了。
情侣男此时的大腿已然被咬得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萧霁和段闻舟将他从高处搬下来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惨叫着,萧霁简单地用衣物给他做了止血的包扎,却因为没有药物,不能防止伤口的感染。
“他,他还有救吗?”
尤林看着情侣男的惨状,又看看自己的手臂,不由得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心情。如果刚刚不是人头鬼选择了情侣男进行攻击,而不是自己,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萧霁结束了包扎,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站起身来:“听天由命。”
此时时钟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四点,距离六点电影谢幕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旁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被厉鬼袭击后,主角们虽然十分侥幸地活了下来,不过仍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他们不敢再进入卧室里,却又因为大门被锁上,没办法离开这里。
此时还剩下两个小时就天亮了,他们决定呆在大厅里,等待天亮的到来——可是天真的他们却不知道,有更加恐怖的怪物,正在黑暗中窥伺着他们。
他们…真的能等到天亮吗?”
尤林本来靠在沙发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一听见这话浑身一抖,惊慌地向着四周的黑暗中看去,理所当然地,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每次这个旁白一出来,就说得我们要死了一样。”
段闻舟用摄像机们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起来。
萧霁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噤声。
他们三人此时环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三个打开了的手电筒,在他们的中间是受了伤,只能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的情侣男。在病人痛苦的呻-吟声中,萧霁却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
那像是一种粗重的喘息声,隐隐地有着低沉的呓语和咆哮,里面夹杂着愤怒,绝望,痛苦的情绪。只是听到那声音就让人浑身不舒服,这声音似远似近,不知道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却又总是萦绕在人的耳边,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另外一种卡拉卡拉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尖利的金属划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尤林也听到了那声音,他的脸变得雪白。
“呼哧——呼哧——”
萧霁微微闭上眼,仔细地分辨着那声音。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似乎,就在他的身边!
萧霁锐利的眸子睁开,只见一个巨大的手持长刀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的身侧,黑影的手中举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大砍刀,刀尖上是一滴滴落下的鲜血。
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突然来到这里的,但是当他出现的时候,手中的长刀便已经将要落下!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了萧霁的脸颊上。
随着而来的是锋利的刀气!
“萧哥!”
段闻舟脱口而出,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扑向了萧霁的方向!
他这是想要替萧霁挡下这一刀!
萧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放低重心一个侧身撞上了段闻舟的身子,险而又险地避开那可怕的刀锋。
噗嗤!
刀尖深深地陷入沙发中,发出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他搂住段闻舟的腰,硬生生地带着他换了一个方向,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沾染了满身灰尘,身上也被地上的碎片等杂物划伤,留下了不少伤口。
不过此时两人显然没有时间计较这些。
见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不中,黑影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的怪笑声。
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了他的脸上,让人能将他狰狞可怖的面容看得格外清晰。
这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他的脖颈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痕,脑袋并没有在脖子上放正,而是歪歪扭扭地斜着,像是有人在他的脖子上砍了一刀,但是又没有完全砍掉,仅仅留了一点皮肉连接着,已经干涸的鲜血在他的脖子上和杂乱的黑发黏成一团。
他的嘴唇被割掉了,肉粉色的牙床暴露在外面,暗黄色的牙齿歪歪扭扭,粘稠唾液无法被包裹住,一滴滴滑落到他身下已经被灰尘裹沾得看不出原本形貌的黑色油腻围裙上。
一把大砍刀被握在他的手中,他抬起头来,用倾斜的脑袋斜眼看向萧霁的方向。
“女人!”他咆哮着手拿砍刀朝着萧霁扑来。
“女人都是该死的婊-子!砍死你!砍死你!”
段闻舟一个打滚从地上翻起来,拉住了萧霁的手就向着反方向冲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躲进卧室里的,可是想了一想,卧室单薄的木门显然连那怪物的一刀都抵抗不了,进去就是找死。
萧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路仍然清晰,他们是在演出恐怖片不错,不过显然就算是恐怖片也不会出现这种鬼怪一出现,人类就必死无疑的情形。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们肯定应该是有某种方法和鬼怪进行周旋,拖延时间的。他的目光逡巡在大厅中,很快就确定了自己想要找的目标。
地下室那扇沉重的大铁门,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此时却敞开了一条小缝,一根细白的手指从那条小缝里伸了出来,冲着他们勾了勾。
“去地下室。”萧霁仰头在段闻舟的耳边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带着那个鬼怪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对方虽然一看攻击力就爆表,不过敏捷性太差,很难避开客厅里的各种家具障碍。
遇到这种情况,怪物男人就会怒吼一声,用刀将面前的家具彻底劈碎掉。他好像是被锁定了仇恨一样,一直跟随着萧霁和段闻舟跑,对一边已经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尤林和情侣男视若无物。
不过随着时间的拉长,客厅中能够用来抵抗怪物的家具已经不多了,他们和那怪物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段闻舟听到萧霁的话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人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地下室沉重的铁门这次被他们推开了。
段闻舟眼疾手快地一脚踢上了门,门栓落下,正好将那怪物男人挡在了外面。砍刀太厚,无法插入到门缝内。
怪物男人在门外无能狂怒地咆哮了一会,用手将门捶得咚咚作响,终于放弃了。
他的目光随即便落到了大厅里的另外两个活人,情侣男和尤林的身上。
大厅顶端的水晶吊灯无风自动,吱呀吱呀作响。
——
地下室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段闻舟借着这黑暗,拉着萧霁的手在唇上亲了亲。
“老婆你没事吧!”
“没事。”
虽然这样说着,萧霁却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阵针扎一般的刺痛,应该是在地上翻滚时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那些摄像机们方才急急忙忙地跟着他们在大厅中跑,就怕落下了什么关键的镜头没拍到,此时也有不少跟随着他们进入到了地下室里。
[好黑啊,这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剧组穷到连蜡烛都买不起了吗]
[看到这里确定了,女主拉胯,看来男主就要被这个花瓶拖累,本来能活着出去的,现在也死定了]
[女主废物,剧本里的人设都不出彩,活该糊逼]
[怎么还不死啊,能不能别老是跟在我哥哥身边拖累他了]
[演技垃圾,面瘫死人脸,导演还老是给她加戏,呕!]
说到这里,这些摄像机的口风竟然无比地一致起来,都是诅咒萧霁赶紧死了别碍他们眼。
而萧霁和段闻舟两人此时都不顾上这些弹幕都在说些什么了。
“不怕,我带了蜡烛!”
段闻舟从裤子口袋里摩挲了一会,点亮了蜡烛。
“看,这样是不是就明亮多——”
“我去!”
他刚点上蜡烛,一回头却被吓了一跳。
一张苍白的小脸倒挂在空中,正好就在他和萧霁的中间夹着,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她杂乱的长发垂落下来,被烛光打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嘻嘻,帅哥你好呀。”
小女孩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额,你要是别这样突然出现,就还挺好的。”
段闻舟把萧霁拉到了自己身后藏着,警惕着看向那个小女孩。
萧霁却觉得这个小女孩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或者说暂时应当没有什么危险,特别是在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之后,好的恐怖电影都应该在此时安排一段“休息时间”,为接下来的高-潮剧情做准备。
……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不按套路来走的烂片。
他从段闻舟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陈旧破烂,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头发凌乱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地方像是一只厉鬼。但是直到她从倒吊着的状态下到地面上来,才表现出了她的骇人之处。
她只有一个完整的上半身,从腰部开始的地方都不见了,小女孩用手支撑着地面,像是猿猴一样左右移动着,看去格外诡异。
“你是这座别墅的主人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啊,我就是个过路的,倒霉蛋,可怜鬼。
我只是来这幢别墅玩捉迷藏而已。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外面那个疯男人砍成了两半,丢进了这个地下室里。”
她虽然看起来年龄小,不过说起话却老气横秋,并没有小孩子稚嫩的样子。
萧霁敏锐地觉察到了这应该是个能够给他们提供信息的npc。
“外面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女孩索性躺在了桌子上,她肚里的内脏掉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腹腔。
她用手敲着桌子。
“精神病,他被他老婆砍死了,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该死,整天拿着砍刀嚷嚷着要砍女人。
嘿!我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他想杀的人我就偏要救!”
萧霁:“他老婆为什么要杀他?”
女孩嗤笑起来:“被二楼的那个女演员上了身,那个疯女人自-杀之后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该死。
她变成了鬼之后不久,这幢别墅里就住进来了一对夫妻,这不是赶巧了,她就直接上了妻子的身,把他丈夫杀了。”
萧霁:“那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企业家死掉,也是女演员搞的鬼了?”
女孩:“可不是,那女疯子是先把他那玩意割了下来,又丢下了楼去把他摔死了——不过自从那个企业家死了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住了。
你们几个可真是作死,还敢在这里过夜。”
段闻舟苦笑:“这不是形势逼人。”不住不行。
他决定以后对脑残恐怖片里的作死主角好点,毕竟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每一次勇敢又傻-逼的作死后都承担了什么。
女孩的眼珠子一转,看向他们。
“你们有吃的么?”
萧霁给了段闻舟一个眼神,对方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掏出糖来递给小女孩。就是之前他上个密室里用来骗小熊玩偶的糖。
“那你知道最开始的那个女演员为什么自-杀吗?”
他直觉感受到,最开始死去的那个女演员才是一切的根源。
女孩:“反正就是娱乐圈的那点事儿呗,好像是有人造谣她和另外一个男演员有一腿,那个男演员人设立得好,名气又大,网上全都在骂她是个婊-子,死缠着那个男演员炒热度,臭不要脸。
事情闹大了,她受不了,就自-杀咯。”
萧霁的眸子微冷。
……他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拍这场电影,这里又有这么多摄像机了。
这幢别墅里有三个有威胁性的鬼怪。之前情侣男在厕所里遇到的头发应该是第一个自-杀的女演员,而半夜来敲门的是跳楼的企业家的人头,后来举着大砍刀杀女人的则是那个被妻子砍死的丈夫了。
他们之后和女孩交流,也没有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女孩表示她这里很安全,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呆到天亮。
两人便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段闻舟:“太好了,那我们就别出去了,在这里等到天亮就好!”
“萧——老婆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萧霁皱了皱眉,他的裤腿被段闻舟卷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修长白皙的小腿,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莹莹如玉,只是上面的一道道血痕却破坏了这份美感。
那血痕很浅,是在地上翻滚时被水晶碎片划出的伤口,此时已然结痂了。
段闻舟的手心很热,他的用手贴上了萧霁的精致漂亮的脚踝,细心地把他伤口上的灰尘擦干净,最后靠近吹了吹他的伤口,笑眯眯地抬起脸来。
“好啦,这样就不疼了吧。”
萧霁却好像是陷入了某种突然而来的思绪中,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就那样看着自己腿上结痂的细小伤口,竟然用手去摸伤口,试图把上面的血痂扣掉。
“哎老婆你干嘛!”段闻舟按住了他的手。
“不对。”
萧霁抬起眼来。
跳跃的烛光闪动着,将整间地下室都映照得分外明亮。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小女鬼躺在地上吃着糖,毫无威胁力的样子,甚至已经开始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小瞌睡来。门栓被锁得紧紧的,没有任何怪物能够进来。
似乎这里真的是一个安全房,他们只要在这里呆够了剩下的两个小时,就能顺利从打开的大门里离开这个密室——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不止他们,就连观众们也都觉得这里没戏看了。
[哎,真扫兴,这竟然是一部打着恐怖片幌子的爱情片]
[恶心,还以为花瓶女会死呢,到头来搁这儿谈恋爱来了]
[烦死了,为什么这种恐怖电影里非要插-进来一个这种花瓶女啊,真是败笔,本来男主演技还不错也不想看了,什么玩意儿啊]
[大家散了吧,一会等电影结束别忘了给这个女的打差评]
差评,电影,上不去的二楼,水管里的头发…
萧霁在脑中将他们目前所获取到的线索全部整理了一遍,脸色冷了下来,他大致明白这个副本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只是还需要检验一下。
“你有刀吗?”他问段闻舟。
“啊,有的。”
段闻舟宛如机器猫小叮当一样,身上随身带着各种物品,他又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餐刀。
萧霁拿在手上试了一下重量,相比手术刀,这把刀有点太重了。他现在还没有一把顺手的武器,如果真的是后来进入了异种学院之中,他也许能找到一把。
不过萧霁这次要刀来,却并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
他解开了自己系在腰上的衬衣,在上个密室的摩天轮项目中,他从自己的腰上切下了肉作为诱饵。此时他选择的则是没有受伤的另外一边。
段闻舟觉出不对来。
“老婆,你干嘛?!
别老是对着自己动刀子哇,没事朝着我来!我不怕疼!”
萧霁:“你不行。”
段闻舟老大不高兴:“我可行了!我最行了!你凭什么说我不行!”
萧霁没理他。
锋利的刀子噗嗤一下从上到下划过了他的小腹,汩汩的鲜血流淌了出来,滚到了那人冷白的皮肤上,顺着漂亮的肌肉-缝隙向下流。
段闻舟:!!!
萧霁盯着那道伤口看了一会,没有在意耳边段闻舟的絮絮叨叨,他确定了一样东西。
没有愈合。
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在这个密室中,他那种诡异的愈合能力第一次失效了,身体变得和常人一样。细小的伤口很快就结痂,但是这样深的伤口却无法恢复了。
这不是他原来的身体!
或者说是,在这里,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电影制作人想让观众看到的一切,是虚假的,不真实的一切。
从鬼爵宣布电影开始拍摄,他们就已经身在片场之中了。这一切不过仅仅是…一场电影而已。
所以他们的表演一定要符合人设,符合观众对于他们的印象,这样才算是一个“好演员”。而演员要做的,就是取悦那些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已经不算是“人类”的观众,让他们满意。
可是——凭什么?
萧霁的眉头微微挑起,脸上难得多了点生动的表情,他近乎嘲讽地听着一旁被他的突然举动惊呆的观众们窃窃私语。
[女主角终于疯了吗?]
[突然拿刀捅自己是干什么,神经病啊,连个前因后果都交代不明白,我看个球]
[我早就看她精神不正常了,说不定现实生活里脑子也有问题]
[精神病最恶心了,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现在可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当演员了啊]
萧霁捂住伤口,凑到了段闻舟的耳边,和他说了一句话。小青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瞳孔猛然收缩,愣在了原地。
俊美的医生重新坐到了地上,他环顾四周,毫不避讳地对着周围的那些摄像头轻轻吐出两个字。
“垃圾。”
[???这个女主角在干嘛?]
[她…是在骂我们垃圾…吗?]
这些混合着机械和肉-体的摄像头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它们惊呆了,也许是从来都没有演员敢于直接辱骂它们这群高高在上的观众。
“无药可救的垃圾。”
萧霁继续说道。
【警告!演员妻子的人设崩塌度上升到10%】
【警告!演员妻子的人设崩塌度上升到20%】
……
他咳嗽了一声,身子有些不稳,脸色也因为大量失血而显得苍白无比,他看向那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摄像头。
“自以为是审判一切的上帝,随意评定一个人的善恶生死,你们…真的找准了你们自己的定位吗?”
轻薄的餐刀在他的手上打了个转,依次从那些摄像头前划过,刀尖对准了它们,但是又被漫不经心地收回,最终贴在那人自己的脖颈上。
【严重警告!演员妻子的人设崩塌度上升到70%!】
【请演员立刻停止角色崩坏行为,否则将在演出结束后引发未知结果!】
[疯了疯了疯了!敢威胁我?这个女演员我必杀她!]
[等着演出结束之后得0分被处死吧废物!]
[呵呵呵呵,骂我们是垃圾?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演技垃圾也就算了,嘴还这么臭,你没m教说话才满口喷粪是吧,自己不照镜子不知道多恶心]
听着这些话,萧霁俊美的脸上神情仍然是冰冷的,眼中却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傲慢讽意。
那张总是克制淡漠的冰冷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窥见他骨子里的疯狂病态。
什么必须遵循人设,什么必须让这些观众满意,什么必须演出一场完美的电影。
“试图用言论操纵我,你们也配?”
他一字一顿地说。
雪亮的刀尖被直直戳进萧霁自己的脖颈,熟练地准确找到并切开了脖颈处的颈动脉和颈静脉。大片的鲜血喷溅而出,泼洒在地面上。
干净又利落的一刀割喉。
在萧霁的尸体周围,那些自从电影开始就从未停止过喋喋不休的诡异摄像机们,在这一瞬间全都沉默了。